从前陈惜诺也逛过很多次集市,当阔太太的时候与乞讨要饭的时候又是不一样的心境。
当年她为新嫁娘不过三个月就要过生辰,那时候她貌美如花正是夫妻最恩爱的时候。那负心汉为哄她开心,特意给她裁制新衣一口气就是三十件,光是工钱就要足足五两银子。过生日宴请宾客了来十坛金华酒,足足要三两银子。
时令果蔬不算,荤菜要准备一头猪外加一头羊这也要四两的银子。席间还要请唱曲的伶人,高歌一曲就要二钱银子。还添置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伺候她,两个人花了七两银子。
寻常一个生日就花了二十两银子,不过就是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而已。
她从来没想过快乐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没多久就颠沛流离两世凄苦。
如今能够毫无压力的逛集市对陈惜诺来说,真的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情。
村子里附近的集市离的不远,要不然郑太太也不会这样放心。可是陈惜诺来的县城,离着倒也不远,也就是二十里地的脚程。她一来一回需要三个时辰。
早上寅时末就起床,熟悉干净打扮朴素背着背篓出来。她当然没有力气扛着那小鹿走,背着几只野兔、山鸡、两串野鲜蘑。从厨房里拿了几个菜包子,戴着一个水囊,一边走一边吃完。
县城里的果然比乡下热闹许多,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陈惜诺瞧着这里的物价跟自己记忆里的差不多,二钱银能买一个猪头,一文钱可以买一个大包子吃。
她一路瞧着,街上摊子上肉菜丰富。青菜也是玲琅满目,瓠瓜、藕、慈姑、莼菜、萝卜、韭菜、丝瓜、茄子、胡瓜、菠菜、南瓜、冬瓜、豇豆都便宜的很。贵一点的是那菱角、荸荠、扁豆、笋,这些南边早几日成熟的蔬菜。
陈惜诺一路又去询问那些小野菜,发现注入荠菜、马齿苋、苦菜、和尚帽、蕨菜这样的乡野小菜倒是卖不上什么价。她宁愿收着腌了当咸菜吃,也不愿意废了好些功夫卖的这样低贱。
她又逛了一下肉脯,野味儿铺子。询好了价格,在角落里寻个干净的地方吆喝起来。两只野兔三只野鸡,那野鸡每只才五文钱,野兔稍贵一些也才七文钱,加起来才还不到三钱。
陈惜诺去肉脯买了一钱的白肉,随后去粮铺买了黍米、赤豆。看见那家的粟米不错,又买了一些黑粟、紫粟。
那老板看见陈惜诺询问的口气似乎很懂的样子,很是感兴趣打听她的来历。
“我娘亲原是大官人家的厨娘,那家的老爷升迁去了别的地方,我娘亲就丢了差事闲赋在家教养我们姐妹。她闲暇时也会做给村里的红白喜事做些点心、喜饼、裸子蜜糕。”陈惜诺打扮的本就像是穷人家孩子的模样,说起话来头头是道。那老板点点头信以为真,指着她背篓好奇道:“那这次你出来买什么?”
“粟有五彩,红粟、白粟、黄粟、黑粟、紫粟。这些用来蒸五彩蜜糕,摆在宴席上看着就喜庆。不过我家里的弟弟喜欢吃玫瑰馅儿的果子,我姐姐爱喝带着梅子酒做底子做的醉糕。但这些也不是平时就能吃进嘴里的。”陈惜诺一边说一边游走在这家粮铺里。
小小的铺子还真是五脏俱全,常见的不常见的粮食老板都有。
“老板真是有趣,摆放粮食很有规律呢。”陈惜诺回过头甜笑道:“别人家也不过就是五谷杂粮按照常见的不常见的分开卖。老板却按照‘天谷’、‘地谷’、‘悬谷’、‘水谷’摆放。而且这杂粮里还有好些价格不便宜的,其他的店里少见稀罕的玩意呢!”
那老板一愣,随后不信的问道:“你居然认得?”
农户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