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三句冷冰冰的不行,听得墨岚有些抓狂,他真没想到,真没想到父亲的顽固不化简直可以和石头称兄道弟。
他傻傻地呆住了,两只手捧着碗,嘴里软绵绵的面条没有咀嚼一下全滑进喉咙。
夜凉如水,墨岚身心俱疲地躺在木床上,内心矛盾,明日是乖乖的到学堂,还是倔起驴脾气和父亲对着干?
和父亲对着干,他真的于心不忍,毕竟他是父亲,父亲好得没话说,他做到了一个男人该做的所有本分:养家糊口,供儿子读书,论语中不是有句话吗,养不教,父之过。父亲没生了自己,教育自己,哪有错,那错的就是自己了。是自己不求上进?不思进取?贪玩享乐?没有。他曾经也非常努力去融进先生的思路中,但根本不可能,先生那些空洞无用的大道理他真的、真的、非常听不明白也听不进去,非常令人反感,和他自然的本心不相容。
就这样,他闭目地胡想。此时,黑暗里一只手突然压住他的脖子,冰凉指骨摸得他头皮乍起,吓得他几乎失声大叫。
那只手立马捂住他的嘴巴,床头前,一个黑影轻轻地嘘了一声,“岚儿不要怕,是爷爷”
听到这声,墨岚几乎跳出嗓子眼的小心脏咚地缩了回去,“爷爷,这大晚上的,你摸到我床头搞什么?”
墨岚白发苍苍的爷爷没有跟大儿子(也就是墨岚的父亲)一起住,自从父亲和三叔分了家,老爷子一直守着小儿子过活。
墨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爷爷大晚上搞动这神秘的一出。睡觉前自己家的院门一定会被母亲关拢并且横插一根挡门棍,老胳膊老头的爷爷如何跳过,还有那反关的正门。
爷爷不留声息地摸到自己大儿子家,这一切来得太诡异,爷爷的心里到底藏了什么,居然要防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大半夜的,他神神秘秘地跑到孙子的床头,他想干什么?现在的爷爷还是白天那个年愈古稀,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目光游离的爷爷吗?他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疑惑的念头如飞旋的磨盘在墨岚的心头一圈圈碾过。
“哎,该来的看来要来了。你穿好衣服,我在院外等你,小声点,不要吵醒他们,他们属于事外之人,这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说完,一阵劲风从脸前猛地扇过,再定睛,爷爷的黑影早不见了。
迅速的套上衣服,墨岚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床,正堂对面的西屋不时传来父亲反复的鼻鼾。
掀起悬在门前的遮羞布,一团皎洁的月光从大开的正门直射厅堂,冷冷的清光微微照亮高起的门槛,凹凸不平的地面漆亮得可怖。
他瞬间明白这洞开的大门自然深藏不露的爷爷手笔。爷爷年轻时是干什么的?小偷?还是专门从事破门抢劫的强匪?
院门外,徐徐的清光打在爷爷直挺的脊背上,好奇得墨岚发现这时的爷爷和那个平时一向邋遢的形象恍若两人。最大的差异之处:平时,爷爷的苍发散乱蓬乱从刻意打理,此时却梳得干净平整,尖尖的头顶束了一个稀疏的道髻。
“岚儿,你知道我们的根在哪吗?”爷爷感受到背后的孙儿,突兀地吐出这句让人摸不到头脑话。
“这不是我们的家吗?”莫名其妙中墨岚回道。
“不是,岚儿,你还记得小时候爷爷常给你讲得故事吗?”爷爷又问。
“记得。”墨岚疑惑爷爷为什么要问这些。
“爷爷自幼家里赤贫如洗,大正32年,孤竹行省闹蝗灾
“孤竹行省?不时孤竹国吗?”墨岚突然打断爷爷的话,因为现在是个小孩都知道落雪帝国的南部有一个国号孤竹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