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许多一起进来的同好都已经找到自己心仪的消费场所,独有她还在慢哉悠哉的逛着。这有些打眼呢,街两边的姐儿老鸨或是烟馆小二都有些打量的看她了。不过这关她什么事。春风里的老鸨子试探的走来想拉拔一个新客户,笑嘻嘻的问到:“这位爷看着倒是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不知道哪家合口味吗?要不到我哪儿去,保管您满意。”
这是把她当成嫖客还是烟鬼?没想到这春三娘还挺警觉的。金秀心想着,便说到:“怕脓欺负我是外来地?什么花花世界我没见过,脓的楼里怕是满足不了我。”有些猥琐,有些恼怒,又带着矛盾的自豪感,金秀想这个邋遢中年男子应该表现得到位了。
略带点点上海口音,又强装着在南京也是站稳了脚跟的。想不到这个看着破落的邋遢鬼竟然是大上海过来的,众人心里想到。可凭你也不像是见过世面的,还在哪里说大话,吓唬谁呢?街上一干站街等客人的人心里有些不屑的嘀咕着,脸上也漏出鄙夷的嘴脸,只是街坊邻居的,见春风里的老板有心想做这门生意,这些人也乐得看戏不好开口呛声。
“呵呵,满不满足得了,不是要进去看看才知道么!不是我春三娘自夸,您问问这些街坊邻居,我这春风里可是花样十足的?”春三娘有些意气风发的说到,底气足得让人相信。
“我我今儿没带钱,你先让我进去看看,要是”
“哟,这话说的,哪里有嫖客不带钱的,也没有先得了便宜在给钱的,你呀没钱就先逛着吧!”春三娘不无嘲讽的说着,早知道是个无胆穷鬼猥琐男和他在这里唠这么多干嘛。哎,晦气!
春三娘说完话便懒得再理还在强装阔爷的邋遢男金秀,兴致缺缺的嘱咐了站街的姐儿好好工作,便上楼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排除了金秀可疑的身份还是看不起她穷酸的样子,总之刚才一溜警惕的眼神全部投入在新涌进来的客人身上了。看来这没钱寸步难行的道理在这里更是明显。正好一身轻松的顶着鄙视的眼神在这里闲逛。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要不是自身耳聪目明,鼻子更是灵敏无敌,她才不在外面这么无聊的瞎逛,早找一间屋子坐着慢慢的听消息。隔着厚重的门都能闻到这些楼里混杂着的大烟味、劣质酒水、煤灯燃烧和各种味道的脂粉汗味,熏得人想吐。
“穷酸,还上海来的,真是土鳖,害老娘白跑一趟”春三娘嘀嘀咕咕的转过楼,隐入自己的房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春三娘又装扮一新的出了门,到外面嬉笑怒骂起来。只是金秀知道此春三娘已经换了一个人,真正的春三娘正借着夜掩护,乔装成楼里的恩客走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几天的罪没有白受。想之前在日租借外面看到这位装扮成男子的春三娘时,要不是她鼻子灵敏闻到这个女人身上夹杂着日本特供香皂的味道,还真不会注意这样的人。本来只是闲来无事,想找点日本人的麻烦,既然遇上了,岂有放过之理。
一路跟踪着春三娘来到了这个花柳街,才进街口就被里面的人警觉。无奈一身女性装扮看着就不像来逛窑子和烟馆的,只能先撤了。不过已经记住了春三娘身上的气味,也算摸到了她的老巢,倒不怕她跑了。
春三娘也本事,竟然是日本人安插在花柳烟馆一条街的眼睛。想想这两天夜探花柳街看到听到的,心里闷得慌。想起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真真是何其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