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这字……”赛睿蒙斯将纸摊开,手指颤抖着指向纸上的字迹。
“哦,这字呀。”贺裴甲说了半截,眼神直勾勾地看向供在灵堂上的牌位,“嗯,的确是先皇的手笔。”
“可这笔墨他妈的是新鲜的!”赛睿蒙斯歇斯底里。
“大王放心,只要我们还是朋友,以后先皇的作品是不会流传于世的。”贺裴甲说罢,对着上方的灵位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拍了拍衣摆,向门外走去,铃叮和克鲁紧随其后,“老夫等着大王的好消息。”
赛睿蒙斯面容狰狞:“这么做对你们没有好处。”
贺裴甲脚步没有停顿:“对大王更没有好处。”
赛睿蒙斯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身影,嘴唇哆嗦着,好几次想要下令杀人的冲动被他压下来,充斥在灵堂里的灵魂触手也缩了回去。
“王上,这可如何是好?”幕僚从屏风后钻了出来,“先皇若是未死,我等将万劫不复。”
“不用你提醒本王,操!”赛睿蒙斯愤怒地扯碎手里的书法,扔在地上又用皮靴捻了几脚,幕僚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发了一通怒火,赛睿蒙斯喘了会气,说:“我带八千人回京,你给我把家守好了,配合贺裴甲他们拿下厄多玛。”
幕僚原本低着头,听到温亲王的命令,愕然抬首,眼中闪现不可置信的光芒。“王上万万不可啊,二者只可取其一,若内起争端,外再有强敌,威丝曼恐将大乱!”
“不用再说了,吾意已决。”
温亲王府邸外,贺裴甲一行人上了一辆马车,全程没有言语的克鲁待坐上马车后才长吁了一口气:“贺老,下次如果还有这么刺激的好戏,千万别叫上我。”
“克鲁贤弟看上去并不紧张嘛。”贺裴甲坐定,对车帘外的车夫叫道:“启程。”
“刚才有好多陌生的灵魂从我身边擦过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出手,那种感觉真是太恶心了。哦,贺老你感觉不到,不过你可以问问身边的侍女,她一定感触深刻。”
贺裴甲看了看铃叮,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便羞愧地低下头,自顾自地绞手指。老人浅笑,视线移向克鲁,“既然我等未死在亲王府,那赛睿蒙斯一定会出兵的,克鲁贤弟可以安心了。”
“是吗?”克鲁背靠车厢,手臂环抱胸前,似是闭目养神,不过这个男人一直都是眯着眼,有没有闭上眼睛还真不好分辨。
载着贺裴甲的马车不急不慢地前进,车轱辘滴溜溜地转着,不知滚向何方。
……
老农侧坐在牛背上,唱着粗犷的民谣。拉着板车的牛则悠闲地漫步在田野小道上,嘴里不停咀嚼着从胃里反刍的稻草。后面的板车上堆放了不少木箱,而一个披灰色破斗篷的人坐在木箱上,低头不语。
牛车经过禹州城城区外围的哨卡后,周围的房屋和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经过一个路口时,斗篷人从牛车上跳下来,向老农道谢后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街边热闹的的商店、叫卖的摊贩、接踵而过的行人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和斗篷人格格不入。不多时,踱步的斗篷人停了下来,他的面前是禹州城侦查处的大门。斗篷人掀开斗篷帽,刺眼的阳光驱散了笼罩在斗篷人身边无形的迷雾,那红玛瑙般的眼珠透着疲惫,顶着蓬乱的黄色短发,托姆瑞塔咧开嘴无声地嘲笑,在凄凉的背影下踏步迈入侦查处的大门。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一个办事员靠在椅子上对站在桌子前面的托姆瑞塔询问,他认为面前这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年轻人应该寻求治安司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