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惊的一身冷汗,便急忙翻身跃起。那美人却把剑一挑,一排瓦片便被挑起,裹着雪浪便向寒江雪的面门飞来。寒江雪急忙拔出艳骨剑,一抖数朵剑花,便把飞来的瓦片击得粉碎。那雪浪也如扑向岸边的浪花一般碎裂开来。
那后面的两位美人见状,便也飞身来战。寒江雪大惊,转身拔腿便跑。
寒江雪在前面飞奔,后面三个美人提剑紧追不放,四人在屋顶上踏雪飞驰,如同大雪夜里四只追逐的老鹰。
寒江雪越过数间屋顶,眼看着便要出得这府邸,那三个美人却依然紧追不舍。此时天就要亮了,寒江雪心想不妙,若再纠缠下去,这里到处都是那金胜曼的府兵,自己却再难脱身。寒江雪便急忙一解那脖子下披风的活结。那披风便顺着风朝寒江雪的身后飞了去,却恰好盖在后面追上来的美人脸上。那美人急忙脚下一顿,便伸手来撤掉披风,待定眼一看,那寒江雪早闪没影了。
美人气极,便怒目咬牙道:“可得,扣可那哒”。
寒江雪摆脱了那三位新罗美人的追杀,便一路飞奔,朝着来时的路返回,天色微明时,便来到那南院的九层宝塔前。
此时大雪初霁,东方泛白,那宝塔周围一地洁白如玉,甚是晃眼。四周却一片寂静,宝树婆娑。宝塔被一夜大雪覆盖,竟如同从雪地里拔地而起的玉龙一般。没有一点风,四顾茫茫,世间如同死寂一般。
寒江雪吐了一口长气,那口中的气息便立马蒸腾起袅袅白雾。寒江雪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一只早起的麻雀突然飞了来,落在这白茫茫的雪地上,啾啾鸣叫着,抖动跳跃。这死寂一般的世界好像突然便有了生机。寒江雪便驻足,看着那只麻雀,好像自己便是这只早起的麻雀一般,却又不知自己为何独自站在这里。寒江雪的心里一阵茫然,便随口占得一绝,念道:“红尘晴方好,欲把浮名逃;放春遣香日,艳骨冰雪挑”。
寒江雪转身欲走。突然,那宝塔底层的门却咯吱一声打开,只见一位双手合十的老僧站在门口道:“浮云本无根,春山一水遥;大雪初霁日,尘心当自了”。
寒江雪心头一紧,便转身对那老僧合十行礼道:“晚辈失礼,一时狂诞,有扰大师清修,罪过,罪过”。
那老僧道:“老衲在此闭关三十年,今日听得施主道出出处,却是老衲出身故地,却忍不住出来一见。可见老衲这三十年来清修都是泡影”。
寒江雪道:“大师慧眼如炬,一言道破玄机,解开晚辈心中疑惑,晚辈受教”。
老僧道:“佛渡有缘人,却是人当自渡。老衲离开那放春山已经三十年,在此潜心修佛,心中却还是放不下。三十年来,老衲未出此塔,原以为能把过往的一切关在门外,没想到今日忍不住打开门,却是两位一样执着的伤心人”。
寒江雪道:“晚辈机缘巧合,上得那放春山,遣香洞,如今又离开那里,在此遇见大师,这一切都似乎都是天意”。
老僧道:“人为也罢,天意也罢,都将只是一种过往。你从老衲的故地来,也算是故人,今日老衲便走出这佛塔之门,会一会故人”。
那老僧话音刚落,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不见脚下移动,那身行却如同风中柳絮一般飘了过来。
寒江雪大惊,想不到这世间竟有这等神功。那老僧来到寒江雪前一丈远,便停下立在雪地里,那身后竟没有一点脚印。
老僧合十道:“施主手中的古剑乃老衲故人之物,如今却物是人非,老衲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