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判同样也只是九品官,和沈耘一样的品阶,只能算是沈耘的同级。而且签判职司也不是断讼狱,沈耘这么说,一时间让耿荣无言以对。
随即耿荣恼羞成怒:“沈耘,你这厮枉为人子。我好言相劝,你居然还敢对我这般说话。好,你等着,我这便回去通禀李知州,到时候看你怎么应对。”
“这个就不劳耿签判费心了,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回应宣慰使的问责吧。沈某手里,可是有不少耿签判与邝家兄弟往来的书信。既然你要到李知州那里告状,那就请便吧。恕沈某不奉陪。来人啊,将邝家西山别院的管事,给我带到堂上来。”
沈耘一行人,自从进城就有大量的百姓跟着,到了县衙门前,围观的百姓已经将整条街道都拥堵住了。
此时听到沈耘开始审理,一时间踮着脚尖往前衙里头巴望。要不是蒋骥带着人手在前衙外维持秩序,只怕都要冲进里头去了。
沈耘之所以首先审问西山别院的管事,就是要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要知道不论是兵甲食盐还是与西夏往来的书信,西山别院都最为齐全。小小一个管事,在这等证据齐备的情况下,如何敢狡辩和抵赖。
“说吧,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在邝家是什么身份,对于西山别院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沈耘懒得遵守一般的审理套路,直接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全都说了出来。
还真别说,时间当真有死心塌地之人。这西山别院的管事便是如此,想要以沉默来应对沈耘的询问。可是,他的算盘全然打错了。
拿起一册账本,沈耘晃了晃:“别以为你不说话,本县就拿你没办法。要知道我大宋刑律,人证固然重要,但物证只要确凿,定刑的依据还在人证之上。你不招也没有关系,大不了本县就让人将你打上几十板子,然后直接扔进大狱。在最终呈送往提点刑狱司的文书上,将你划进本案的主犯。”
“想一想,通敌卖国,主犯斩,其亲眷徒千里以上。女眷更是要被充入官中,自此世代为奴籍。我想,孰轻孰重,你应该可以权衡得来。”
没错,沈耘就是在诱供。反正事实清楚的前提下,诱供也没有什么良心难安的地方。而且大宋也没有规定诱供不合法。
听沈耘一字一字说着主犯的待遇,这管事依旧不吭声。沈耘心里清楚,这家伙估计是听到了耿荣的话,想要等李圭复前来,好将自己等人搭救出去。
沈耘给他等待的机会,不过这个机会,显然要用刑罚来换取。
“不说是吧,来人,杖责二十。”随手抽出令箭,沈耘扔在堂下,得令的差役自然不敢怠慢。他们不干,外头的那些厢兵可是求之不得。来时路上这些差役已经听说了沈耘将上千贯钱赏赐给厢兵的事情,他们心里清楚,听沈耘的,肯定能得到好处,不听沈耘的,估计就像今天邝家庄的下场一样。
态度蛮横地将这管事拖出县衙,在人群仅仅留下的一点空地里头,差役们使上了吃奶的力气,狠狠将板子砸在管事身上。
仅仅一下,那单衣下便看到了肿起的痕迹。接连十板子下去,精细的麻布上便渗出了血迹。不少胆小的百姓纷纷闭上了眼睛,听着这管事的嚎叫,心里都一阵一阵在发慌。
他们全然没有想到,这个先前都以为懦弱胆小的知县,下起狠手来居然这般毒辣。一个邝家庄说打就给打了下来,打板子更是要出人命的架势。某些俗常小偷小摸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