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门廊,窗外下着雨,昏黄的灯光下小雨细丝随风打落在玻璃上顺着自由落体的方向拖出一串长长的尾巴, 给这个凄清的夜晚打上一层迷幻的滤镜。
权至龙没有走, 他坐在木质楼梯上怀里抱着包头埋进臂弯, 像极了忘带钥匙无法归家的孩子。
《守望者》里讲过一个笑话,一个男人去看医生, 说他在这个世界感到沮丧又孤独。医生告诉他这病很好治, 世界上最伟大的小丑帕格里亚齐就在城里, 只要看了他的演出你就能开心起来。这时男人突然嚎啕大哭“可是医生, 我就是那个伟大的帕格里亚齐啊。”
她见过狂妄愤怒的权至龙,漫不经心的权至龙,也见过厚脸皮的权至龙, 却唯独没见过他谨小慎微生怕做错了一个小动作被遗弃的模样。
奥斯卡差她一座小金人, 面对权至龙张书允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表演细胞。他拉着她的手腕想要和自己搭话, 指尖的热气像烙铁钻进她的皮肤,听着他口中哀切得请求,张书允的身体下意识得躲开。
那是怎样的眼神?
她看着他手脚僵住,狭长的细眸里炽热的火光从有到无化直到化作死寂,明知自己即将被抛弃的命运,权至龙低沉的嗓音里咕哝着混合了绝望和委屈。
人生如此可笑,故作冷漠得甩开权至龙, 一个小时过去了看到他还缩在那里,现在又轮到自己心疼了!
酒倒了一杯又一杯,平日里最爱干红也变得索然无味,眯着眼睛想再倒一杯才酒瓶已经见了底。
左手敲着后脑壳儿,不愿意让自己为他烦心。在雨里淋个一两个小时不会怎么样,过去她为了拍戏在高压枪下面穿着高跟鞋跑跑半天不也没事儿。更何况他以前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在楼下淋着雨等过一晚吗,现在他还有地方给他躲雨又算的了什么,张书允在心里自我建设。
这招果然好使,一想到他为前女友们做过的那些事儿,张书允心里的那点酸楚瞬间灰飞烟灭。权至龙你多能啊,你对别的女人那么好,又是写诗又是写歌,就会欺负我。
恼羞成怒地站起身,张书允的身子晃了两下,扶着餐桌边缘只觉得脚底虚浮。一圈又一圈得小星星印着权至龙的头像在她的面前对她闪啊闪。
平日里一杯红酒是喝不倒她的,但是今天大概真的是被权至龙给气到了,新仇旧恨堆积到一起,她被逼得发狂。
“闪什么闪,权至龙!”张书允恨不得把这些显着权至龙面孔的小星星都揪下来扔到垃圾桶。
连拖鞋都忘了穿,张书允一路跌跌撞撞跑出厨房,冲出客厅,对着权至龙的屁股结结实实就是一脚。
让你骂我,让你打我,让你给金真儿写歌……
张书允最近练拳击,小手小脚全是劲儿,这一腿借着酒劲儿这一脚着实不轻。
权至龙依在门廊睡得迷迷糊糊,被她猛的一踹身子俯冲,额头砸上门柱发出咚得一声。
“亚西,谁!”
他揉着脑门儿张口欲骂,愤然转身却看见张书允站在高处涨红了一张脸。乱**窝的头发,涣散的眼神和她咬牙切齿气鼓鼓的样子一点都不配,明明是生气的表情却莫名得让他有了喜感。
“笑什么笑!”
张书允瞪着眼睛看他,恼火得又踹了他一脚想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刚好权至龙转身看她,白皙的脚趾踢进男人胸膛,权至龙这才发现张书允这个傻子居然没穿鞋。
外面的雨已经有些大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