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和清观察着老伴的脸说:“你真让我说”
秦大娘点点头,肯定的说道:“说”
秦和清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说:“这么说吧,我稀罕她就像是我肚子里的水”
秦大娘一听笑弯了腰:“你这说的啥话呀,肚子里,肚子里还有,还有屎呐”
秦和清挥着手解释说:“我是说,谁都离不了水,但是没水还可以活两天,没血马上就死”
秦大娘盯着老伴的眼睛问:“要不要我给说说,娶她马婶给你做小”
秦和清连连摇手说:“你可别糟蹋人家啦,我心里有打算,我是想给老苏说说”
秦大娘看着秦和清的脸说:“装,你给我装”
秦和清扳着脸认真地说道:“真的,我要是骗你,叫我不得好”
秦大娘赶忙拦住秦和清的话头说:“呸呸,不许说不吉利的话,这腿才刚好,你又惦记找不自在吗”
秦和清着急说:“这一点你还真的误会我了,你不知道,老苏对马翠屏抱着希望,你说,我再不济也不能把我那兄弟的事搅合黄了吧”
东门里街道一切静寂,街道两旁店铺关门歇业,人们都在门缝里,窗子后面偷看。
街面上洋兵继续趾高气扬的逐一在路边商贩们的摊子前施展着淫威,很随便的用手里的枪捅捅这个摊子再捅捅那个摊子,弄的街上的摊贩都收起自己的家伙事准备歇业。
洋兵见纠缠街上的摊贩们没有什么兴趣,眼睛向着四周撒么着,向着茶馆这个方向走来。
客商从窗口处看见衙役领着洋兵向茶馆这方向走来,遂将放在桌子上的褡裢提起,放在自己座位的旁边,眼睛仍旧紧着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街面上一时混乱不堪,这时那个洋神父卫儒梅刚好迎面走过来,衙役躬下身子说:“卫大人,您好”
卫儒梅站下冲着衙役点头,微笑。
洋兵们也直起身子,立正向卫儒梅行礼。
卫儒梅欠身说道:“好好”一副儒雅谦卑的样子。
雅茗居茶馆店小二伸着脖子向外看,炉子上的茶壶冒着水蒸气,店老板依旧装作睡觉,做出一副这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的样子。
茶馆里的人都在注意着街外面的情况,心里都揣测下面要发生的事。
客商听见邻座的一个客人说:“这卫儒梅会说咱们中国话,就是这口条不利落”
茶客甲说:“呵,您别小瞧这位卫儒梅可是个中国通,尤其爱喝咱们的茶叶,见着中国的宝贝更是爱个没够,妈的,英法联军这一来可神气他了,不是刚来时那个孙子样儿了。”
茶客乙说:“刚来前儿,大家伙都朝着他们吐唾沫,说他们是恶鬼,你看那样儿,眼珠子就跟个玻璃球子似得,我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眼睫毛,哈哈”
茶客甲说:“唔,要是脱了这身黑袍子,没准有点像巡海的夜叉,哼”
茶客乙说:“说话都得小点声呀,别看叫他听到,叫洋兵收拾你”
茶客甲说:“咱们的兵真格的就那么怂,这么不禁打,春天那时,大沽口的兵一拨一拨的往下败,我看着就起急”
茶客丙撸胳膊卷袖子说:“搁我这暴脾气,我他妈的全给他灭喽”
茶客甲说:“谁也别怨,怨咱皇帝爷,”
茶客乙:“嘘,打住,洋神父上这边来了,莫谈国事,嘴给身子惹事,嘴给身子惹事。”
正说着,就见卫儒梅走进茶馆,向里面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