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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石》正文 第四章
起嘴来了,虎子他娘非要奔着我这儿来”

    秦和清说:“那不是好事吗,一家子在一块团团圆圆的,这不是好事吗”

    陈忠良说:“你那里知道,我就弟兄一个,虎子娘要是来了,扔下他奶奶一个人在家不行,一块来天津卫不还是拌嘴吗,我这里就这么一个四面透风的小窝棚,怎么能够装下我那一大家子人呀,我不像你呀,那么省心”

    秦和清讪讪的说到:“哼,我省心,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你看着我这个样以为我省心那,我要是和你说说我的情况你就不这么认为了”

    陈忠良说:“反正我也睡不着,和你聊聊”

    秦和清找了一块泥坯坐下来,陈忠良也坐在他的身边,掏出来烟袋锅递给秦和清,秦和清摇摇手拒绝。

    秦和清问陈忠良:“你老家是山东那边的是吧,”

    “嗯,宁津的老家,离德州不远,挨着乐陵”陈忠良点着烟袋锅放在嘴里抽着。

    秦和清说:“我知道哪里,我去过,也说得上是富庶之地吧”

    陈忠良说:“富庶之地,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富庶之地能够是我们那样”

    秦和清说:“那一年我打行炉走到你们那里,正赶上大秋,我站在村口往地里一看呀,那庄稼铺天盖地呀,高粱穗子通红,玉米棒子都有一尺多长,我粗略的算计了一下,一亩地少说也得打四五百斤粮食”

    “唔,没有”老陈含混的说:“你看的那都是好地,我就二亩多薄地,赶上好年景,能收个二三百斤粮食,可我家里人口多,个个都跟那小家雀似得,张着嘴光要吃喝,有多少粮食也不够吃的”

    秦和清说:“二三百斤粮食,这要搁我们那,简直就得是乐疯了”

    “你们家乡什么样”老陈抽出烟袋问。

    秦和清说:“跟你说,惨透了”

    陈忠良说:“唔,听你说过你老家是交河的,也是个苦地方”

    秦和清说:“可说是呢,我们那儿雨水多,下点雨就积水,十年得有九年涝,听老辈子人说,打有孔圣人之前就有冶炼的,隋末夏王窦建德曾铸钟于交河,以定时辰。据说;那铁钟有八个金角,一响能传百里,周边县镇都能听到”

    陈忠良说:“这我知道,我们那有这传说”

    秦和清说:“我家里兄弟两个,仅有几亩涝洼地,十年得有九年遭灾。下过一场雨后,风一吹,太阳一晒,地面上起一层碱嘎巴,硬的象坚石一般,锄头碰到地上,能被弹起来多老高。”

    陈忠良说:“我们村儿窑地也是那样,根本种不了庄稼”

    “唉,头冬种下的麦子,过了年春天未必能够钻出头来,只好耕喽重新再种高粱。小苗总算出了头,可一块地里断苗断垄的到处都是,远处一看,就像长满疥疮的秃子脑袋,好年景都收不上吃喝。”

    陈忠良说“是呀”

    秦和清说:“那是,咸丰二年又是先旱后涝,站在村边一望呀,远了近了的都成了水泊梁山,一年的收成真正是泡了汤。没有粮食,只好是吃树皮野菜和观音土,观音土吃下去拉不出屎来,活人生生叫屎憋死。”

    陈忠良默默的点着头:“唔”

    “我那一家子饿的最后只剩下我们夫妻俩和俺兄弟的一根独苗。为了活命,只好抄起来祖传的手艺“打行炉”。可是方圆百里都是连年遭灾,别说指干活挣钱养家糊口,就是要饭都填不饱肚子。”

    陈忠良说:“唔,听你这么一说,我比你强点”

    秦和清说:“人挪活,树挪死,这话不假,我两口子拉吧着我那侄子一路辗转的来到了天津卫,咱初到了一个地方两眼一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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