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见如此说,只好接过银两,躬身施礼代死者家属谢过,和刘县令告别出了县衙。
刘县令和师爷送出,三人拜别,刘县令看张天师走远,仍然站在那不动。
师爷高升见刘县令默默地站在屋门口沉默不语,遂小心试探地问到:“老爷真要找洋人交涉?”
刘县令不高兴说道:“皇上的京城尚且不保,我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如何胆敢造次”
高升附和说:“是是,老爷说的没错,此时最最忌讳的就是得罪洋人,这事就让他算了吧,”
刘县令扬起手说:“诺,焉能如此了事,本官就去奏请抚台大人,高师爷,你可先叫人多写告示,城里城外的街道上,在那个最明显的地方多贴几张,先要安抚一下民心。”
高师爷答应道:“嗻,小的这就去办”
随即,官府出了告示,衙役们分别张贴在四面城的大街小巷,一群人围在告示前观看,一个人在念告示上的文字:“兹告知贵州县父老,近日朝廷与洋人交恶,战事频乃,各父老邻里相互告知,安分守己,不涉险地,回避洋兵,不做妄举,免除误会,凡居住沿河、教堂周边的居民,尤为重视,,安身立命,唯有自己保全。”
告示的内容无非是让人们自己加小心,千万别去招惹洋人,也算是‘亡羊补牢’无奈之举。
秋高气爽,一排大雁在天空中慢慢的飞过,不远处一只孤雁在后面追赶,偶尔传来一两声那只孤雁的哀鸣。
转过天儿,秦和清和几个铁铺的老板前去给崔大力吊丧。
几位老板边走边议论崔大力的不幸遭遇,
苏汝河催头丧气的说:“妈的,老崔死得冤枉,这口气就是出不来”
陈忠良接过来说:“剩下的娘两怎么过,那孩子还小,孤儿寡母的,说不定会遇上什么事,一个女人担不起来”
秦和清点点头说:“可不,好好地一家人,说拆散了,人就没了”
弄得大家悲悲戚戚的个个都摇头惋惜。
前面是一条繁华的大街,街两边挨排都是买卖家,酒楼、书场、妓院一家挨一家,幌子招牌遮天蔽日,道路两边店铺前净是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弄得满大街香气无比。
有卖烩头的(牛肉馅饼),大铁饼層里的烩头被油煎的发出滋滋的声响,引得围坐在桌子边上的食客直流口水,紧挨着卖烩头的是羊汤摊子,一口大号的铁锅,里面乳白色的羊汤翻滚着,腾起很高的蒸汽,还没走进就能闻见那暖烘烘的香味,勾人食欲。
挨着又是蒸包子的,卖炸糕的,吹糖人的,卖大梨膏的,
最数那卖西瓜的叫得最凶:“哎,三白的大西瓜呀,白皮、白子还是白瓤啊,走过的、路过的您算来着啦,您啦撂下担子,尝尝我这正宗三白大西瓜啊,吃一口您说不甜您甭给钱啊,来呀,尝尝我这正宗的三白西瓜啊”
苏汝河看见案子上摆着的三白西瓜,说:“吃块西瓜再走”
刘三泰烦躁的挥挥手说道:“你还有心思顾着吃,快走吧”
苏汝河摇摇头不满的说:“不吃就不吃,你发的哪门子疯”
再往前街道两边被卖鸟的,卖鸽子的,卖蛐蛐的,卖宠物的,卖大小金鱼占满了,一个卖蛤蟆秧子的,用个大木盆,盛着许多的蝌蚪,用吃饭的碗一舀半碗,嘴里喊:“哎,一个大子给半碗,小孩子喝了不上火啊”
那蝌蚪在碗里来回的游动,有的家长买上半碗,站在那不动窝,叫孩子一扬脖喝下去,活蝌蚪进到孩子的肚子里,孩子咂嘛咂嘛眼,咂摸咂摸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