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泛棹是个性情中人,点火就着,田志远则其不然,他拿秦和清做榜样,每每幻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买卖有秦大伯的生意那样红火。他继承了父亲的体魄和母亲的细腻,对一些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田飞虎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孩子,没说什么。
这一天,秦泛棹拿来那个枪上的扳机来找田志远,他正在炉子前干活,地上堆着一堆黄土,田志远将一些麻刀头和铁屑掺到里面,活成泥巴用来修补炉膛内的缺损部位。看着秦泛棹递到眼前的物件就问:“这是什么东西?”
秦泛棹得意的说:“你猜猜看”
田志远刚要伸手接过来看,
秦泛棹身子一躲说:“洗手去”
田志远搓搓手上的泥说:“算啦,你就直接告诉我得啦,我手里这点活还没有干完呐,你说吧”
秦泛棹自豪的说:“告诉你,我们要干大事啦,一件天大的事,我这回要让我爹他们看看,咱们一般的老百姓也是能够掺乎国家的事,也能做驱邪扶正的好事”
田志远笑着说:“你这是哪跟哪呀,就你手里这么个玩意,跟国家能扯上什么关系”
秦泛棹凑到田志远的耳朵边上说:“这是太平军的活,我爹死活不干,那人出来后,我说我干,你就交给我吧,我那表兄技术好着哪,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田志远赶忙问:“等等,你说什么,太平军,你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啦,这可不行”
秦泛棹坚持说:“太平军怎么啦,太平军是咱们自己的军队,咱们不帮谁帮”他眼含秋水的看着远方说:“你想想,要是太平军个个手里拿着我们制造的枪支打洋人和朝廷的军队,那就像我们自己在战场上打仗一样的,你说是吧”他沉思片刻,然后说:“我决心接下这活,你和我咱们两个人一起干”
田志远听明白后说:“此事万万做不得,这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如有败露,你我怎可向爹娘交代”
秦泛棹鄙夷的说道:“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作为,你不也是雄心勃勃的惦记干点大事吗”
田志远解释说:“我的心思到现在你没闹明白,我是说想方设法的把买卖做大,多挣一些钱,”
秦泛棹摊开双手说:“对呀,李文远说做这个比做别的给的钱要多,而且后面还有大活,要是咱能干,钱给的还多,这不正对你的心思吗”
田志远着急说:“可是你这活是要冒风险的,弄不好就,就会,唉,不说背时话”
秦泛棹努力的想说服他,他说:“表叔不是常说富贵险中求吗,你想安安稳稳就把钱挣到手,有那么容易吗,你想美事了吧”
田志远看秦泛棹又搬出来爹的理论来说服他,一事不知怎么是好,于是他问:“你觉得这事能干?”
秦泛棹攥着拳头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太平军乃当今豪杰,朝廷已是没落,唯仰洋人鼻息生活,如此衰败,中华易主时日不远。天下不二,正是我等报效之时,岂能畏缩退后,为人刀俎。你不必担心,如有败露,自当有我一人承担,决不连累家人”
田志远拦住秦泛棹说道:“别说得那么惨烈,你得知道咱俩是两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说的道理我全明白,你可揣测此事,就算是我答应了你,以你我现在之力岂能完成这复杂工艺”
秦泛棹凑到田志远的跟前小声说:“我已计划周全,场地就用你家这作坊,你家正好没有外来的伙计,不像我们家里人多嘴杂,容易泄露出去。我算计好,我们白天不干,只是塑模,只等那最后一炉铁水我们就接过来浇注,人员有你我,我想把凤鸣算在内,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