盂茗诧异的说:“给您沏好了,在您桌子上”
这才恍然,自己刚才已经喝了小半壶,拍拍脑袋说:“你看我这脑子”。
盂茗一脸的疑惑追问道:“师傅,您没事吧?”
张天师摇摇手说:“没事,我能有嘛事。”就这样来来去去的反复磨叽。
这一天城南法鼓会白峰亭老乐师来观内和张天师商议皇会时用的曲子,
白峰亭说:“因为走会时,前后的队伍相差着一里多地远,相互的照应只能由铬子、铛子打着《常远点》的曲牌的节奏,使得队伍步伐整齐。”
张天师说:“出会要争气,不能乱,你指着会头喊破嗓子也没用,就得用曲子调”
白峰亭说:“但在买卖家截会时,就得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表演时乐手们要用各种手持乐器“耍”花样,走圆场,还得十分的讲究身形和步伐,并要依次轮流独奏乐曲。”
张天师说:“各会表演精彩纷呈,分不出好赖,就看卖不卖力气,你只要卯足劲的吹,买卖家就高兴”
白峰亭说:“法鼓曲牌约有十几套,常用的有《老西河》、《摇通鼓》等。凡是老天津卫人一提龙亭的井音法鼓、芥园的花音法鼓和侯家后永音法鼓都啧啧称赞。”
张天师说:“城南法鼓会也不赖”
白峰亭说:“城南法鼓会比不过那些有名的法鼓会的底功,没有什么拿手的绝活。我这次来此提前摸底,是想避其锋芒来个独树一帜。”
张天师说:“你呀,这样……”
一有了具体的事情,张天师的情绪也就安分了许多,二人正在研究曲牌的风格,田飞虎一步叉了进来。
田飞虎与白峰亭见了礼,落了座后张天师问:“秦掌柜最近可好?有日子没去铁厂街啦”
田飞虎见问秦和清的事,只好回答道:“表哥最近生意很好”
偏巧这时白峰亭问他:“田掌柜近来在忙什么?”
田飞虎觉得这句话是个勾头的机会,于是他说:“买卖不太好做,各家都是柜上摆着的那些玩意,你有我也有,竞争的就是个价格,成本是降不下来,可利润也是越来越低,没点新的产品甭想有所改变,这样下去,铁厂街怕是没了发展,”
白峰亭诚恳的说:“你们就得琢磨搞点别的,别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田飞虎说:“别的也想过,您也知道我们这辈人大都瞎字不识,靠的就是老辈人的亲传亲授,手把手教给的那点手艺,就和你们这吹鼓手一样,跟着师傅学,什么都会吹,就是认不全曲谱,更别提自己想个什么。”
白峰亭说:“飞虎兄弟说的是”
田飞虎摊开两只手说:“要想有个新的打算,这肚子里的墨水就跟要饭的碗一样,一眼就看到底,你甭动弹,你一动弹就一堆难题等着你,虽然干了半辈子的铁匠,一到较真儿,两眼一抹黑没了准头,何谈有什么发展。”
张天师点头赞成说道:“田掌柜说的极是,文化与知识犹如骨头与里面的骨髓,蜡烛与中间绒芯,只有聚合才可能成器,是不可或缺的要素,宛如身之于影,响之于声,天有万仞,然风雨雷电游弋于间,地广千寻,但山川河流周旋转寰。”
白峰亭和田飞虎认真的听着,点头称是。
张天师说:“这世间万物都有它自成的规律,你只有了解了规律的内涵才能融入其中,知识是本,如车,文化为末,如轮,二者并驾齐驱方能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