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完,就有人从场子外面扔进来两副褡裢,两个小伙子穿在身上,在圈子里揪把起来,翟大个喘了口气,走到场子边上,正好看见张天师。
翟大个四方大脸底气十足,一说话跟敲钟似的,老远见着张天师就高门大嗓的打招呼:“爷爷爷,仙爷,您啦藉是贵人踏贱地,给咱爷们儿脸上贴金来啦,今天怎么地,是玉皇大帝折跟头,想来凡间看看。”
翟大个走过来,让过张天师的坐,有人端上来一杯茶,二人坐下来说话。
张天师笑着说:“承蒙翟老板抬举,玉皇大帝不敢说,照直说,是咱天后娘娘派贫道来的,这说话离出‘皇会’的日子不远了,翟老板您说我不得下来走走吗,今年不比往常年,打从洋人立了教堂,我那殿上香火少了不少,”
翟老板一边擦汗,一边说:“仙爷,您啦还别说,洋上帝的那点玩意咱闹不明白,可是人家是真下功夫,藉不听说看病的掏不起钱就给免啦吗,也不是不是真的,不要钱看病,真有这好事?我有点起疑。”
张天师说:“我也听说过,说不好”
翟大个说:“您没听说吗,望海楼法国教堂拣了一帮没爹没妈的孩子他们养着,听了都新鲜。那些可都是咱们自个家的孩子,别是再给他们弄外国去吧。真不知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您啦是高人,您给说说。”
张天师说:“按理说,洋神父也算是出家人,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做点善事也是理所当然的,治病不要钱我想这只是暂时的,至于收养,孩子一时半会儿的看不出缘由所在。”
翟大个:“要我说他这是障眼法,是做戏给人看,蒙事呐,这里头肯定有猫腻,仙爷您啦看着,我翟大个说话搁着,这帮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叫弟兄们砸了他的堂子”。
张天师知道翟大个说得出做得出,别看他人长得粗,可那心善的象菩萨。就那次推着一个独轮车过浮桥,要不是翟大个神勇,没准就将那孕妇压伤了,事后翟大个不看鸡蛋不看车,反倒问人家摔着没有。您说,搁别人办得到吗。张天师知道找他这人办事准没错。
张天师说:“要说咱们就争这口气,我想今年就拜托各位,把皇会办地红红火火的。”
“没问题,仙爷,您就晴好吧,北大关这一带的买卖家我给窜乎,保证给您了拉不了趟儿”
张天师心里很高兴,和翟老板互道“好走”后分了手。
出了街口正要往前走,听见身边有人喊:“仙爷,”回头一看是洋广杂货店的范老板,此人是倒腾洋货的世家,传到他这已是三辈,算得上是老字门面的知名人士。
张天师不敢怠慢,忙施身回礼,二人寒暄已毕,
范老板问:“仙爷一向安否”
张天师回答:“承蒙惦记,贫道无恙,贫道正要找您,今年皇会之事您怎么看。”
范老板说:“如今世道是江河日下,人心不古,仙爷操持皇会可有人响应?”
张天师说:“有些人是有您这样的担忧,但是最后心思都正了过来,想着洋人在城南洼折腾的不善,咱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买卖得做,皇会也要搞”
范老板说:“老天师您说的不假,我做的就是洋人的买卖,现在洋人的洋行把好东西都垄断起来,比如以前细洋布从海上来的船上就可以买到,现在可好,洋行都霸占着,要想进货,都得通过他们,从大沽口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