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庚又把刚才崇厚说的话翻译给丰大业
丰大业不满意的摇摇手说:“诺诺,马上办,如果不办,我们还去北京的皇帝那里讲话”
曾国藩脸上有些愠怒说道:“岂是照会,完全是**裸的讹诈”
崇厚面露愧色说:“增帅息怒,两害相权取其轻,铁厂街无足轻重,记得大帅曾经说过;一个忍字,消了无穷祸患,一个足字,省了无限营求。大帅,顺应时局无以为过”
曾国藩叹气说:“居心平,可历世路之险。忍垢辱,可验我之操行;不畏难,明示我之思苦;折震衡,以证我斡旋之力;处有事当无事,处大事当如小事。实不为君子之德”
王长庚看着曾国藩问:“大帅,此句还翻译吗”
曾国藩说:“昏聩”
王长庚低下头不说话了
丰大业听不懂他们说的话,直着眼睛看着他们。
闹腾的日子刚过,天津卫迎来了今年的头一场大雨,大雨点子就像是枪子一样“稀里哗啦”往地上砸,街面上淌满了水,地势洼的都成了湖泊。
秦和清在皇会上惊出了一身汗,被冷风一吹,浑身的发起烧来,自从马班头提了田掌柜走后,秦和清是万念俱灰,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也随着官府发出来的告示破灭,
秦大娘遍请了名医诊治,几服药下去犹如石沉大海,毫无起色,
秦和清每天只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迷糊,偶尔醒来嘴里总是不停的叫着泛棹几个人的名字,
秦大娘毫无办法,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陪在老伴的床前落泪,也难怪,两位老人风风雨雨的共同走过来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苦都吃过了,什么样的罪都受过了,到如今总算熬出了头,不再每天为着柴米油盐操心费力的过日子,泛棹虽说是兄弟的骨肉,可终归是秦家的血脉,认了儿子后,比亲生的还亲,泛棹要是出了事那真是要了他爹的性命,唯一的指望就是泛棹能够继承他爹的衣钵,继续维持秦记铁锅店的生意。这是秦和清的愿望,也是秦家祖坟的香火的延续,秦和清不能不揪心,秦泛棹的将来关系到秦记铁锅店的将来,老伴揪心秦大娘明白。
三口通商衙门一间豪华的屋子,曾国藩坐在沙发上,李总管站在沙发后面,王长庚躬身站在对面。
李总管说:“大帅常说;人之制性,当如堤防之治水。常恐其漏坏之易。若不顾其泛滥,一倾而不可复也,奴才感怀大帅教诲,极力维护之,知王参议此举出于爱慕民女陈凤喜所为,如今县衙上奏,铁厂街民怨鼎沸,要上诉到大帅督府,奴才不得不如实禀告实情”
王长庚说:“大帅容禀,奴才原是在铁厂街学徒,铁厂街都是刁蛮狂徒,不服官府管辖,每每制造祸端,奴才也是为了朝廷,为了大帅才与他们接触”
曾国藩看着王长庚说:“人若一味见人不是,则到处可憎,终日落嗔。忠信廉洁,立身之本,非钓名之具也。你虽略有才干,但勿以小恶弃人大美,勿以小怨忘人大恩。”
王长庚信誓旦旦的说:“奴才说的都是实情,铁厂街一些人一直不服官府的管束,奴才也是义愤而发,大帅如若不信,奴才可用祖宗发誓,奴才一心为了大帅”
曾国藩说:“听言当以理观。一闻在辄以为据,说人之短,乃护己之短。皆由存心不厚,识量太狭耳。你若能去此弊,可以进德,可以远怨。既是提出良心,自作主宰,决不令为邪欲所胜,方是功夫。”
李总管说:“王参议岂不闻;恶莫大于毁人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