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用手摸摸顺子的头说:“你领张爷爷去后面看看”
顺子答应着领着张天师来到了后院的正房,
推门进去,只见秦掌柜面色如灰一般躺在床上,对屋内的动静丝毫没有反映,他上前伸手在秦和清的鼻子下试了一试,感觉气息似有似无,非常微弱,便知病症已入沉疴,魂魄只在徘徊之间,不免有些伤心。逐问秦大娘:“请过大夫了吗”
秦大娘点点头:“城里的关大夫和同仁堂的东家张老爷都来看望过,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转,现在连药都灌不下去啦,这人是没救啦,我的天呐,他这一走这个家就算是败啦”
张天师问:“少东家现在怎么样,有消息吗?店里的伙计还都在吗?”
秦大娘说:“泛棹和致远要不是跑的及时,怕是也和他表叔一样被官府抓了去,泛棹他爹这一倒头,家里外面那里不是哪里,买卖也干不了啦,我就让伙计们自己找自己的活路去啦,只有凤鸣的一个叔伯兄弟留下来等着探听消息,唉,凤鸣也是苦命的,老家人还不知道呐,这不是作孽吗”
正说着,凤鸣的叔伯兄弟田凤祥一推门进了屋,见着张天师点点头算是见了礼。
秦大娘介绍说:“老天师,这位是凤鸣的叔伯兄弟田凤祥,去县衙打探消息刚回来”
张天师问田凤祥:“你哥他有消息了吗?”
田凤祥说:“衙门里刚刚贴出来告示,我哥他问了死罪,秋后执行。我俩是一块出来的,我回老家怎么和他们家里人说,好好一大活人说没就没啦,家里还等着他在外边挣大钱呐,人却死啦,这话怎么说得出口,真犯难,唉”
张天师关切的问“田掌柜有消息吗?他不会也给判了死罪吧?”
“还好,只判了三个月的苦役,总算是捡了条命”田凤祥说:“就是泛棹他们二人跑的没了影儿,家里的情况他们还不知道呐,您看,老东家这么熬着,想必是等着他们回来见上一面”
张天师问:“你打听到他们在哪里了吗?”
田凤祥说:“临走前儿听了个模糊儿,说是先去租界地里躲躲,要我说,那里也不保险”
张天师紧着问:“怎么呐,租界地里咱们的官府是不能进去抓人的”
田凤祥说;“官府进不去,可是金把头的人进得去,他要想在租界地弄出个人来,洋人不会知道的”
张天师“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能不能进去个人,找找他们”
顺子说:“张爷爷,我去,租界地哪地方我去过好几次呐,我去找找他们”
张天师抚摸着顺子的脑袋说:“那可太好了,你去找找他们,见着他们让他们赶紧回来一趟,家里的情况先不要和他们讲,你就说秦掌柜叫他们回来,记住一定嘱咐他们来的时候路上十分加些小心,不要被别人看见,最好晚上来,你记住了吗?”见顺子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来几个铜板递到顺子手里说:“自己在外面买些东西吃”
顺子说:“我不要,我这里还有呐,是秦奶奶昨天刚给我的”
张天师说:“这孩子仁义,小小年纪就懂得实诚,好,张爷爷给你留着,几时没啦你就找我要”
顺子答应着,扭身跑了出去。
张天师回过头来对田凤祥说:“看来你东家的病是好不了啦,你找找你原来的师兄弟儿,帮着料理料理后面的事情,”又扭身问秦大娘:“秦掌柜的寿衣准备了吗”
秦大娘说:“先前倒是做过一身青布的裤褂,这一忙乎不知道还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