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呜——……”虽然极力忍着,且腹腔内在先前那一次早已吐得干净得不能再干净,费尔还是不住地干呕起来。
“大人?”银袍男子小心地问了一声。
“没事”,爷爷摆摆手,“早晚得习惯,不过这儿确实有点差。”
“差……?”银袍男子嘴角猛地抽搐几下,随即恢复,说:“有何吩咐,大人?”
“退下,让我见‘她’。”爷爷神情肃穆。
“是。”银袍男子急忙离开。
周围顿时暗了一分,充盈着整个空间的浅白色荧光在一缕一缕地消失,一块一块地沉寂下去——忽地,流淌,在流淌,好像有一条小河缓缓而来,不知是光与影的迷离交织还是确乎存在地凌渡虚无而来,上面安静地漂浮着一口黑色岩棺,不大,棺壁极为的薄,恰似浅而通透的湖面上笼着淡黑的薄雾,又泛起朦胧的蓝,隐约可见一具娇小柔美的胴·体,梦幻而忧伤——
少女脸色有些苍白,嘴角带笑,弯起一抹优雅而惊艳的弧度,双手放在胸前,攥成两个可爱的小拳头,既像是在祝福,又像是在祈祷,无限的期待与希望,宽宽的额头,想睁开却没能再睁开的眸子……
“爷爷……这就是‘她’?”
“你啊……唉你啊,唉……”爷爷怔怔地望着那黑岩棺,迷离了眼,纷至沓来的心事喜怒哀惧了清瘦的脸……
“爷爷?”
“唉你啊……”
“爷爷?”
“……”
“爷爷?爷爷!爷爷?”
“孩子”,爷爷侧过了脸,吓人的憔悴,默默地彷徨着,呼吸声变得粗重而缓慢,“没事的,你和她都还没事,这就够了,这真是太好了!孩子,是她,就是她,她还是五十年前的那副模样……看,多么美啊,她是多么美而乖巧动人啊……”
“爷爷。”
“唉,你啊……”
“爷爷?”
“孩子,和我一起。”爷爷慈祥地望着费尔,无言地笑笑,回过头,向空中漂浮着的黑岩棺跪伏下来,含首,四肢紧紧贴地。
同时,费尔欲言又止,舔了下唇,闭上眼,与老人一起跪伏下来。
无言,无言,这是一个安静而漆黑的世界,深邃无边,唯一清晰可见的是那发出了淡蓝荧光的黑色岩棺——它摄去了千万分思绪,三个人的心在其中沉浮……
“爱你,不论事到如今我后悔与否。”爷爷蓦地吐出了句话,惊醒一切。
隐约间,仿佛有细细的波纹在周边荡漾,打开了什么,但又似乎没什么变化——
爷爷缓缓抬起头:“起来吧,费尔。”
费尔缓缓起了身,仍跪着:“爷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不必……不必。”爷爷摆了摆左手。
“请告诉我!”费尔坚定地望向爷爷。
“年青时正是如此啊……我知道了,说吧。”
“她是‘doll’吗?”
“不是,她从来都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孩儿,只是那些年里的冲动使我不假思索地相信了当时的错觉。”
“不,爷爷,她们都是,不仅仅是她,我说过的,你也说过的。”
“是的,不过她对我来说更是独一无二的。”老人轻叹。
“爷爷!”费尔站起,有些不甘和愤怒地望向老人。
“呵,长大了啊,变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