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追问:你仔细想想,到底是不是他?还有他跟你说话了吗?
村子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我在大脑里把村里老者的长相全部过了一遍,可我对他们长相的记忆真的模糊,加之夜昏暗,实在不敢确定,但我敢确定的是他没跟我讲话。
一向谨慎稳重的干爹,此刻在屋中来回踱步,我咽了口吐沫,小声问:干爹,怎么办?
他想了许久,对我说:你去香炉里,抓一把香灰撒在门槛外边,然后你去问问附近几个村子,有谁家即将生孩子,又或者有谁家人病重卧床,我去找杨全泰的家人,跟他们交待一下这件事,今日正午准时回来。
天渐渐放亮,我出门去集市上吃过早餐,这就骑着电动车打听去了,即将生孩子的有一家,而病重的这个概念不好说,上了年纪的人多少都有点身体不舒服,但算不上病重卧床又或者眼看不行的那种。
下午回到家里的时候,干爹已经坐在院子里等我了。
“打听的怎么样?”干爹站起身问我。我说:病重卧床的没有,即将生孩子的倒是有一家,不过这个
我停顿了一下,干爹一皱眉头,催促道:到底怎么了?有话直说!
“是这样的,这附近的村子里,只有只有邻村的李寡妇快生孩子了。”说来也是尴尬,唯一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还是个寡妇。
干爹明显一怔,愣了半天才缓过来神,说:她她不是寡妇吗?这这算哪门子事?哎,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提她!你赶紧去厨房端一碗白面一碗水过来。
等我准备妥当了一切,干爹取来案板,将白面围成一个圈,然后把清水倒进这圈里,开始和面,等到面粉全部都黏在一起之后,他取出竹板开始捏小人,时间不长,大概十几分钟,干爹就捏出了一个惟妙惟肖的小人,我说:干爹,你这捏面人的手艺不错啊,咱俩可以去赶集卖面人,生意肯定好。
干爹侧头瞪了我一眼,说: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还敢拿出去卖,那是祸害人。
我一捂嘴巴,不再吭声,干爹说:我这半生与人掐算叫魂之机,从未遇到过四指归心,实话跟你讲,四指归心根本没有破解之法,又或是我学艺不精,达不到你师祖的境界,破不了这四指归心。我只能用重丧之法来帮助杨全泰的家人了。
原来,我们这职业当中的说辞是很多的,掐算出魂的时间当中,如果有谁家死者的出魂时间是在一个星期后,也就是说过了头七才出魂,这在习俗上是犯重丧,必须要用面或者泥来捏一个小人,再去棺材铺做一个小棺材,等到这装殓死人的大棺材下葬时,小棺材放在上边,如此才能破解犯重丧。
习俗中,若是不破犯重丧,家中还会再死一个人。
干爹说:你骑电车去镇子上的棺材铺里,把那小棺材取回来,上午我跟他们吩咐过,杨全泰的儿子应该付过钱了,速去速回。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小棺材跟鞋盒的大小差不多,我放在电车上这就回村,在路口为了躲一辆小轿车,我歪了一下车把,小棺材滑到了地上。车上那人看到,赶紧下车说:哎呀兄弟,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说话时,他帮我把小棺材捡起来,放在了我的电车上。
我说没事,这就赶紧骑着电车回到村里,天已经暗了下来,到了家中,干爹接过小棺材,打开棺材盖,把小面人放了进去。在这之前,干爹用红红绿绿的纸片,给面人又做了一身衣服。
弄完这一切,天完全黑了下来,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