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一拍大腿,“有时候,脑肿瘤不能切得太干净。”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唉!还能怎样,接着找马建勋呗,总不能由我挑起这事呀。”
希若撇了撇嘴,欲言又止。
“马大夫,我又回来了。”
“什么事?”马建勋此时正坐在电脑前专注的敲着病例,头也未回。
“还是刚才的26床,我觉得你再认真看看病例。患者是右侧颅内肿瘤,而现在是左侧瞳孔散大。”
“是吗?让我看看,右侧……左侧……嘶——还真是。你说的对,用肿瘤压迫的确难以解释。”此时,马建勋方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是吧!所以,我觉得你赶紧带病人去查个头ct比较稳妥。”
“嗯,等我请示下领导。”
虽然我心里很厌烦马建勋,但他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还是很值得赞赏的。
不一会儿工夫,便找来了孙文主任。
“嗯,小马,你考虑的很对,我负责联系放射科,你赶紧带病人查头ct。”
“是,主任。”
“呦,孙大夫,你也在这儿,有事吗?”
“没事,主任,我过来看个病人,这就走。”
“嗯。”孙主任对我的“名声”显然也有所耳闻,便不再理我,转身去联系放射科了。
“小孙,还有这位漂亮学妹,别站着,帮我推床。”马建勋人尽其用的能力的确很强。
ct的结果很不乐观,患者已经出现脑疝。所谓脑疝,便是人的生命中枢——大脑被颅内的血肿挤入枕骨大孔,凡出现者死亡的风险极大。
如果立刻急诊手术,那很可能这世上又多一个“植物人”,假如不做,照目前的出血速度,患者将会在一小时内死亡。
马建勋用十分专业的口吻分析了患者的病情和相关风险,然后将签字单递到了家属面前。
救还是不救?是选择让病人无痛苦的就此死去?还是选择让病人无尊严的活下来?
这是一道两难的选择题,因为无论选择哪个,都是输。
在这个时候,家属往往会问:“医生,病人有多高的概率会成为植物人?”
而作为医生,对于这种问题,常常是不置可否。“出现了就是百分之百,不出现便是百分之零。这一切全靠运气。”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相信家属已然听出了医生的话外之音。医生并没有足够的把握,甚至,是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如果,家属依旧坚持手术的话,那么,结局很可能是人财两空。
看到患者女儿无力的瘫倒在丈夫怀中,那绝望的眼神让人愧疚;抽搐的背影叫人感伤;沉声的呜咽令人心碎。
我叹了口气,关上门,轻声走了出去。此时,家属需要的不仅是安慰,更多的是选择的建议。而医生,恰恰最不能给的就是建议。因为,病人的生死不单单是一个人的事,更是牵连到整个家庭,甚至是这个家庭的未来。
这道题该如何选择,难倒了大多数人,而我,同样属于大多数。
“孙主任,家属签字放弃了。”马建勋像是刚结束了一场战役般如释重负。
“嗯,这样做,既是放过了病人,也是放过了自己。”
“我在手术前就已经跟家属把风险都交代清楚了,所以家属也都能理解。”
“干的不错,小马啊,这次幸亏你发现及时,我们才避免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