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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世权后》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风筝
    大燕景宁三十年,腊月二十五日,敏咚尔风尘仆仆地到了金陵,片刻不停地进宫见驾。

    天朗气清,日光覆在人身上,刚有些暖意,教北风一吹,顷刻又是刺骨的冷。

    玉竹扶着苏鸢在只剩了梅花恣意绽放的御花园里走着,“今儿个是昭华公主生辰,陛下在保和殿设晚宴,让敏咚尔也去呢。”

    “昭华是长公主,仪同亲王,及笄之礼百官庆贺,乌穹乃大燕属国,敏咚尔是燕臣,没有回避的道理。”

    灰白冷清的宫城,陡地突出一抹活泼的色彩,大咧咧嵌入泼了漆般单调的湛蓝天幕中——是一只风筝,一只做得呆头呆脑的鹦鹉风筝,花花绿绿地飘在天上,离经叛道的突兀。

    苏鸢只微微皱了眉,继续缓步往前走着,“李修远和许迁怎么样了?”现在满朝谁不知道九门提督和太常寺卿为一个女子争得人仰马翻的,荒唐得很。

    “李修远是九门提督,说到底就是粗人一个,和你讲道理是客气,不讲道理你也没辙。许迁一个文官济什么事,拳头砸在身上才肯老实,赔了夫人还挨一顿揍。”玉竹眉飞色舞地说着,几乎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前些日子进宫到陛下跟前诉苦,听李愿说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活活胖了一圈。”

    苏鸢在一株歪歪扭扭的梅花树前停下,想见许迁那身被撑得紧紧的官服,轻轻弯了唇角。

    玉竹瞧见苏鸢的神色,说得愈发绘声绘色:“陛下早被这档子事烦透了,若不是碍着身份,早亲自揍人了,巴不得这么个结果,三言两语将人敷衍回来了。”宫里难得这么一件新鲜事儿,传得沸沸扬扬,老鼠洞里的耗子都该听过两三遍了。

    天上那只风筝不知何时挪了个地儿,往御花园靠近些,有意无意地钻进苏鸢视线里。

    那样张扬的色彩,裹着一只蠢笨的鹦鹉耀武扬威。

    苏鸢旋个身,提步走在甬道上,丢那风筝在身后。十几步的光景,漫不经心道:“他这皇帝近几年做得愈发委曲求全,天下人都说天子窝囊,你却是深谙他心意。”

    玉竹闻言步子猛地顿住,遭了雷击一样定在原地。

    苏鸢觉出身侧人的异样,驻足折身,诧异看着她。

    玉竹迎上苏鸢的目光愈发惶恐,急急屈身跪倒,手指绞着衣角无措望向她,“奴婢都是听李公公说起的,娘娘明鉴,奴婢对陛下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苏鸢瞬间了然,将人扶了起来,柔声道:“我自然是清楚你的性子的。无心一言,莫要多想。”

    玉竹仿佛一只受了惊的白兔,瑟瑟地站起身子来,看得苏鸢有些不忍。

    “李愿在主子跟前温驯,点头哈腰的。但到底总管紫辰殿,在奴才中也是高人一等,免不得拿大,听说吆五喝六的,没给过几个宫人好脸色。”

    玉竹木然点点头,忽然发现换作了苏鸢扶着自己,连忙转了胳膊扶着她继续往前走着。

    “他肯将这些事说给你,说明对你是另眼相看的。”

    苏鸢手腕一转,握住她扶着自己的手臂,目光幽远逾万丈,深得教人惶惑不安,辩不得是警示或是许可。

    玉竹神色落寞,“奴婢这样的人,剃了发去敲木鱼,都扰了佛门圣地。哪敢奢望其他,若不是为报娘娘大恩,也无脸苟活于世。”

    也曾是倚门回首嗅青梅的烂漫少女,那样的灵动娇俏却尽数毁在一个色胆包天的刘贵金手中。十余年的光阴,始终没能熨平玉竹心底的恨与痛,画地为牢,越收越紧,旁人如何都是枉然。

    苏鸢定定看着她,神色逐渐凝重,“景宁元年,魏军攻陷凉州,屠城三日,死了成千上万的人,尸骨累累,惨绝人寰,往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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