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欣说:“我好多年没见我芳姑了。”
舒霞说:“春天回来那次我见过,看上去还挺年轻的。”
郭珍娥说:“还年轻?哪能年轻了!她领料的摊子大,费心,不跟你坐办公室一样。”
书欣说:“舒霞比我芳姑小十来岁,她到了郝芳那个年龄能顶住郝芳就好了。”
“看脸面身材,舒霞比郝芳得小二三十岁,”郭珍娥说着又看了一眼舒霞,“舒霞人家是皮肤也好,牙也好。皮肤净生生光溜溜的,牙齐刷刷白灵灵的。看那双手长的,呀!真就像葱根一样,又白又嫩又圆,你妈咋生你了来,也不知道是,真是爱死个人了,不是后生们就都爱得不行。”
“婶子你这么说我就不对了,你把我说成甚人了。你不要这么夸我了。人常说:‘人老一年,马老一月。’谁知道哪天一下子就老了?”舒霞说。
“这个舒霞,可会说话了。你说话谁也想听,性情又随和。你近前叔说你人好,心善,跟谁也能随上,年轻的能随上,年老的也能随上,人长得也好,脾气也好,甚也好,”郭珍娥还是不住地夸舒霞。
“说正事吧,嫂子,你这么夸,夸得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舒霞说。
“上午郝芳打回电话,跟我说快叫爱爱跟上舒霞进剧团学一学,看能不能学成个唱戏的?爱爱到县城同学家了,郝芳叫我先过来跟舒霞说一说。我好长时间没见你们了,顺便想见见你们。现在腿疼得不行,有办法奈何不来这么远串门了。——你说咱们爱爱能不能唱戏?”郭珍娥说。
“唱戏?大学毕业回来唱戏,这是郝芳的主意,还是爱爱想唱?”舒霞问。
“爱爱想唱,她姑姑说想唱就唱去吧。我们爱爱从小就爱唱,就是嗓子不如人家月华好。她姑姑听她兄弟说你回来带村里的剧团呀,才想起个叫爱爱学戏来。要不是你带剧团,她也不打这个调,她说跟上你学没错儿,”郭珍娥说。
“快不要打跟我的调了,剧团办成本不成还是两说。爱爱长得好,能说会道,叫她姑姑帮她找个工作是正理,”舒霞说。
“不要听老吉山在大街上瞎嚎,他也是个爱看戏的,夸奖你比夸奖别人也多。大街上瞎嚎也不知道是听上谁的话了,人们尽骂他,他又变了口气,”郭珍娥说。
“他到底骂了我些甚话,我就是听人说骂了,没听说过骂甚?”舒霞想了解得更详细点。
“我也是听你进前叔说的,说你回来办剧团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人,还说你长得越发妖气了,不好好过日子,可要把村子弄个乱。昨天你进前叔骂老吉山,老吉山说他那天是喝上酒嗓子热了,瞎说八道,”郭珍娥说。
“那么老吉山改口了,大街上没人说我长短了?”舒霞说。
“有是有,不过你进前叔一听见有人说就骂,一骂就没人敢说你了。骂你的也没几个人,先是老吉山、郭锁那几个说话没尺寸的,后来是石武。你进钱叔说,老吉山、郭锁骂你也不为怪,可石武骂你就弄不清是咋回事了,按理石武是不会骂你的。”
“就是呀,按说石武是不会骂我的,石武跟我二哥是莫逆之交,我得去找他问一问,”舒霞说。
“你可不能去,你没亲耳听见,你去咋问呀?你说听我说的,石武还不是找我跟你进前叔的麻烦。”郭珍娥说。
“我要去问,石武肯定不承认,肯定会找你的麻烦。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去问了,”舒霞说。
“说你不好的,也只是说一说,我看他们比别人还要对你好。我敢打包票,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