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嘴里还衔着一粒未来得及吞噎的草籽,一只腿生硬的朝天杵着,似乎向苍天诉说它的悲恸,场面惨烈,小鹌鹑实在太可怜了。五九伸手擒住了母鹌鹑,母鹌鹑眼睛直愣愣的满是鄙夷的看着五九,不知道是眼睛受伤还是悲愤还是融化的雪水,一行湿哒哒的水柱像是噙满了血水未干的泪痕,母鹌鹑坚韧地极力忍住夺眶而出的剔透晶莹,不让自己在五九在人类面前低头。
“呱呱爷爷,我们放了它吧,太可怜了!”五九向哑巴央求道。
哑巴走到近前,看到了这个比伊拉克街道轰炸过后好不了多少的血泊,看到那只眼睛受伤而充满忧伤的母鹌鹑,哑巴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眼瞎了的母亲,双腿一软,竟然跪倒了五九面前。哑巴脸部肌肉抽搐着,后槽牙咬的紧紧的,黑着脸,像是快哭了的样子。五九吓坏了,赶紧叫家程过来。家程、俩兄弟和石聋子都楞在了那里,不知哑巴要干什么。
呱呱接下随身悬挂的水壶,拧开盖子,倒出半盖热水,捏了一块雪放进去,拿手指搅了搅,把水递到了五九握着的母鹌鹑面前。斑翅没有缘由哑巴的善心而温暖,它扭过头去,不愿意再看到人类的这些伪装。五九坐在树林边,望着他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心灵因过错而努力地营救另一个生命。泪水顺着他脸庞掉在地上。然后,五九突然间发现一滴、两滴,接着越来越多的水滴掉了下来,6个心狠手辣的猎人,留下了善意的忏悔于那片半山坡上。
哑巴徒手在雪地里刨了一个雪洞,将那只破腹的小斑翅埋葬了。这只母斑翅,连同那只没有受伤的斑翅,哑巴给予了豁免和放生。除去这3只,剩余24只五九和盛元全装在一只蛇皮袋里。临将离开,呱呱在埋葬小鹌鹑的地方放了一块自带干粮。当七个人的影子消失在山坡的同事,被放生的两只鹌鹑扑棱着翅膀窜进了附近的灌木丛,再也看不到一点儿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