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汉民在争夺草原权发生的激战,最后县里武装部派军队镇压才平息了那场战斗。狼群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你想,草原争夺的背后是过度放牧和沙漠化的间接表现,牧民的牛羊多了,草原承载能力有限,自然生态恢复的速度就慢。但是狼不答应啊,它们养那么多狼崽子也是要吃肉的啊,牛羊多了,大片大片的霸占一些山头草原,挤占其他动物的生存空间,其他动物没有活路,狼吃什么,怎的不恨我们?我们人活动的地界上一般狼是不会去的,除非被激怒或没有了吃的才会冒险偷牧民的羊群。这个你想想。”
“第二,每年春季末狼崽子集中出生的那段时间,有些牧民为了保护羊群不受伤害,大肆的上山掏狼崽。掏到狼崽后就地抛向天空当场摔死,狼妈妈能不心疼?狼爹们能不气氛?尽管这个方法能间接的维持狼群的数量,但是你可知道有些我们邻村的几户人是专门干这个的,架不住人多,人多了你能想象对一个狼家族的命运吗?这个你也想象。”
“第三,我们村里徐家狗二蛋子他爹是干什么你知道吗?专门打黄羊和岩羊的,其实也不叫打,自己打倒没有关系,他专门偷狼群围猎的羊,一车一车的偷回来到镇子上去卖。他们家住的那新瓦房,你知道钱从哪里来的了吗?我们村有个徐二蛋子的爹,其他村里就没有这样的人?也是一样,架不住人多呐!他们一次次的偷走灰狼的越冬保命的食物,能不跟你拼命?这个你也想象。”
“第四,山里的人包括我们汉人大片大片的砍伐林木和毁坏草原开垦荒地种粮食,一味地向大自然要要要。听老人说现在狼群都被赶到蒙古西伯利亚高原边界了,留在这里的狼都是些老弱病残和不愿意离开的。仅有的狼群连生存之地都没有了,能不跟你急翻眼?”
“我上你这么大的时候,听村里老猎人讲山里的山珍野味可多着呢,只有你想不到见不到不知道的没有不存在的。现在有啥?毛**没有,剩什么了?这里冬天比我小的时候暖和多了,我们能适应,狼群就不知道了。现在我还能带着你打个野鸡逮只野兔,捉个斑翅砍个野猪什么的,黄羊岩羊,野驴狗熊什么的也还有,你想想你老年后,你儿子的儿子也就是你孙子,还能见着这些个东西吗?难喽!”
“所以你问我为什么狼群找我们事?人心不足蛇吞象。狼群也要生存,我们也要生存。拿狼群来说猎杀更多的羊供新出生的狼崽们吃,拿我来说我也需要那这些野珍换点银子娶老婆生孩子过日子。狼群不是拿我过不去,我也不是刻意的找狼群的麻烦。很简单,遇到它们,能躲过就躲过,躲不过去要么你把它切开晾着,要么它把你撕成碎片吞下。跟我们人一样,你不潦倒它,它必撂倒你来。狼群不会无缘无故的撒气,更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它们受到了伤害或感觉到了威胁。狼群来了,我倒觉得不足为奇,不来,我倒有些想不明白。”
盛元就这样给家程瞎掰着,卖弄着。盛元上了几天学,自认为肚子里多少有点儿墨水,就给家程在自然界中上起了达尔文的哲学选修课。当然,盛元究竟是那个拯救自然的黎明曙光,还是那个破坏的始作俑者,我们不得而论。其实,除开生存,当下困守猪子山的尴尬和窘迫,更多的难道不是源于对贪婪而滋生的暴力,对资源一味的索求,对财富无止尽的索求,对土地无边界的索求,以及对征服他类人所带来的快感的索求的真是映照吗?盛元的政治课结束了,家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称呼说盛元叔你懂的真多。
此刻,大地在沉睡着,烈火在燃烧着,除了大风微微地吹着,除了偶尔从远处传来一两声野狗的吠叫,除了盛元的侃侃而谈,冷清的堡垒寂静无声。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盛元和家程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言地独坐子在被黑暗包围的这片阴森之地,四周除了寂静仍是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