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为奇怪的是也没有一个人对她稍做注目,这却大违常理。
陈起在镇子上生活长大,这般好看的女子也不多见,眉宇间又自带一种成熟的英气,他不通男女之事,尚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附近街上此时何止百人,这女子穿着大红如火,人又甚美,本该惹人注目,但陈起眼力何等厉害,又在武备司里学过查景观人之术,分明看出女子周围的人只在各行其是,并无一人向她投以视线。
少年只一恍神就感到反常,想起师兄出门前嘱托,有心试探,不动声色撇下正在一处摊位挑拣的白鹿儿,朝着那女子走去。
他虽还未接触过修道之人,但从小故事听得多了,也曾听闻道门法术万千,其中就有一个小术是遮掩自身行踪,不让外人发觉,虽在闹市无异独行。这女子现下所为,倒与传言相近。
少年也假装东张西望,脚下却不停,他两人相距不过几十步,这时相向而行,转眼之间便近在咫尺。
红衣女子对陈起也是视若未见,少年余光观察她动向,脚尖故意踢在街面石板相连的一处凸起上,身子一歪,做出调整平衡的样子,伸出右手向女子长袖抓去。
他眼睛仍然望向别处,手中触感传来,分明是抓紧了一件衣物。心中暗喜,转过目光时,却大惊失色,禁不住“咦”了一声。
这十拿九稳的一抓,竟是攥住了一名男子腰间衣衫。
这男子身材魁梧,反应却是极快,腰间一有动静,回头看见一个少年探手搁在自己后腰位置,面上诧异,也是一声轻“咦”。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尴尬,一个惊奇,同时“咦”在一起,甚是滑稽。
那男子身边还有同伴,见他停步,也望了过来,一见发噱。
这人是个中年文士,白面微须,见陈起这般动作,还以为遇上了小贼,又皱眉道:“我早前听闻本地武备司人才济济,总领黄正明察秋毫。怎地光天化日,闹市之中,竟有这般大胆的贼人?”
那大汉沉着脸没说话,只是看着犹自摸不着头脑的陈起。
陈起虽惊不乱,知道自己被人施术戏耍,急忙四下张望,却见一袭红裙正好走过白鹿儿身后,向另一边走远。
他这时已把宋任交待抛诸脑后,一心要拦下这神秘女子,收回手来向那大汉低声道了一句:“误会!得罪。”便要转身追去。
大汉自重身份,原本还等着陈起自知失手,乖巧点束手就擒,好送去武备司。这时见他不加分说便要离去,哪里肯让。
大手探出便揪向陈起后领,低喝一声“小贼,留下了!”
陈起感到身后风起,想不到这陌生汉子手上竟是甚快,连忙又是身子一矮避过,看也不看,继续疾步向前。
那大汉倒是一愣,他自负武艺了得,却连这小小少年也未能手到擒来,感受到身边同伴戏谑表情,脸上一红,大步追上朝着陈起又是一抓,大有不将这小子抓住誓不罢休之意。
陈起心知起了误会,但身后之人手脚甚快,他又要留神注意前方女子动向,分心二用下左手衣袖又被抓住,更有一股大力传来,似要把他生生拽回去。
眼看那红衣飘飘越来越远,将将走近街头一处转角。他心中起急,左手翻腕,并指用力格开对方手掌,摆脱了大汉钳制,回头大声道:“我说了是误会,现下我还有急事,回头再向兄台赔礼!”
这时周围人群里有人认得陈起,叫道:“这不是陈家三郎么?怎地今日有暇到街上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