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境手续办得很顺利,在等待取行李的时候,石志钢的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毕竟这里是一个远离亲人几千公里、没有朋友、甚至是一无所知的世界啊!
推着行李车,石志钢迫不及待地向出口走去,边走边想:那个来接我的吴先生长什么样儿啊?他应该是手里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吧?他如果没有来怎么办?所有这一切会不会是一个骗局?其实在来新加坡之前,为了验证工作合约的真实性,石志钢特意去新加坡驻北京大使馆确认过这家公司,使馆核实后证实在新加坡有这间公司,由于合约上没有公司的联络电话,他无法直接与这家公司联系。他所有的手续都是通过中介办理的,在北京他曾跟在新加坡的中介吴先生通过一次电话,吴先生说他会在入境口接他。即使这样,他的心里还是不踏实,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如果这一切是个骗局,他就再飞回北京,反正研究所那边办的是停薪留职,大不了再回去上班就是了,最多就是让人们当作笑柄说说,过不了几天人们就会把这件事忘了,只是那几万元中介费恐怕要泡汤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石志钢步出了入境大厅。
在入境大厅的出口处,并没有像石志钢想象的那样有人拿着纸在等他。接机的人很多,有些人的手中举着牌子。石志钢仔细地看了每一个举着的牌子,没有他的名字。他想:会不会是吴先生站在别的出口等我?于是,他从第一个出口走到最后一个出口又走回来,还是没有看到有人拿着写着他名字的纸或牌子。难道这真的是一个骗局?他又从第一个出口走到最后一个出口,结果还是一样。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整个人傻傻地站在大厅的中央,脑子里一片空白。
看着那些在出口处等人的人与被等的人相聚、拥抱、寒暄,走了一批又来一批,石志钢有点后悔,他问自己: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我根本就不该来新加坡他的耳边响起了前一天晚上张敏娜在他耳边说的话:“志钢,我们家现在终于也有一个人出国了。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出国的人趾高气昂的样子,不就是出国吗?有什么了不起,现在你也出国了。不久的将来,我们全家都出国,气气他们。”忽然,耳边又响起研究室黄主任的声音:“小石啊,你最近在《中国林业》上发表的论文孙院长看了,他非常赞赏,想让所里好好培养你。你担任副主任有一年多了吧?这几年你的科研项目多次获奖,基础扎实,业务过得硬,你看,还有两年我就退休了,我想到时候推荐你来接我的班儿。好好干!”想到这里,石志钢抬了抬眉毛,他不想再往下想了。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胸口,在贴身的背心胸口位置有一个小口袋,那是张敏娜一针一线缝上去的,里面有五百元美金。当时张敏娜流着眼泪对他说:“这五百元美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如果真的觉得很辛苦,就用它买张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