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浓浓的菜叶上还挂着雨滴,摊主的衣裳被打湿了,哆嗦着身子冲她笑:“今下午才从地里摘的,这会儿哪还有这么新鲜的菜?再卖一阵,要是卖不掉我就回家去了,姑娘,买点儿?我多给你些。”
元霜微微弯腰挑了些没被虫子咬过的,付了钱,继续往前走,买了些自己爱吃的零嘴,这才悠悠回去。浑然不觉身后有人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身边的一切景致都好似成了空白。
天已经暗下来,院门开了条缝,正如她所想,周元清在家里待了一天。油灯随风轻晃,他坐着看书,听到动静,不冷不热地说:“怎么这么晚?我肚子饿了。”
元霜佯装不知道:“今儿客栈里不忙?怎么你回来的这么早?我当你在外面已经吃了,菜买少了。饿着肚子怎么看书,还是来帮我打下手,咱们也能早些吃上饭。”
周元清如何不气,他原本以为福娘身边这辈子就只有自己了,谁知道他兴冲冲地去罗府会良缘,却从下人嘴里听说夫人新得了个俊俏的公子,连日常起居都亲自过问,宝贝的很。他盛怒之下气冲冲地进去质问,福娘虽语气一如往常柔顺,但字眼中的强硬让他无法接受。
读书人自有傲气,他当下便转身离开了,饿了一天肚子,元霜又回来的这般晚,更是浑身上下都装满了气,本想和元霜发作,对着她那副娇滴滴的嗓音当即偃旗息鼓,重新低下头说道:“不了,我今儿不舒服,不想动。”
元霜暗自发笑,原来这个口口声声说着会对自己好的人,心早已经完全向着老相好了,不过是多了个新人就作出跟死了爹娘一般的表情,倒真是下作,将一个风流寡妇当成香饽饽。
她虽厌恶痛恨此人,但是脸上却照旧含着笑,上前将人拉起来,柔声说道:“秋意越发深,寒气加重,还是要多动动的好,闷出病来得多难受?元清哥还是早些去买张床回来的好,我们日子本就难过,更是连药都吃不起。况且你我同宿一屋总有失体统,你是读书知礼之人,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岂不是徒添麻烦?”
周元清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元霜这些话全都说到他心坎儿上了,刹那间柔软起来,福娘虽好却也霸道不体贴人,从不曾开口问过一句他过得好不好。若真细细品味一阵,还是元霜暖心,但是不知为何,以往对自己千依百顺的人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那些理所当然的搂抱成了十恶不赦之事,以至于现在他都无法靠近元霜。
此刻寒凉一片的心被焐热,他面稍暖,任元霜拉着他去厨房。虽然做的多是往灶膛里添柴和看火的苦差事,他却难得的笑得欢畅。其实忙碌起来的元霜要温婉动人许多,多日不曾好好看过她,今儿竟觉得元霜好像大方开朗了许多。
锅里散发出米汤的香味,咕嘟咕嘟响的很是欢畅,而另一边元霜手握着锅铲在炒菜,菜滑入油锅时的刺啦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猛然一看,让人觉得两人不过是寻常的小夫妻,日子虽淡如水,却情意绵长。
周元清的心情终于好了些,吃过饭,元霜说自己捏了一天的针,手乏的厉害,他便主动接过碗筷去洗碗了。
元霜心安理得的看着他忙碌,看来他在罗寡妇那里栽了个不小的跟头,这样多有趣。上一世她管的太多,罗寡妇作好人,将他迷得忘了自己叫什么,而这一次她们之间的身份对调,她倒要看看周元清会不会对罗寡妇死心塌地。
周元清洗过碗,还将热水给端进屋里来:“你说的有道理,我明儿再去买张床,这屋给你睡,厨房地方宽敞,我就在那里将就着,等什么时候咱们的日子好过了再说。你累了一天,好好洗洗睡吧,明儿又得早起,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