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大火把村东头的旱地里的庄稼烧了一大半,损失了十多亩地的粮食,这样的大事故按照规定生产队队长必须向公社汇报。
生产队的队员们忙活了一晚上,大队长吴胜勇干脆给下地的队员们放一天假,安排大食堂和养猪场的队员们继续上工后,他就跑去县里的公社做事故汇报,请求公社和警察共同派人下来调查清楚是谁放的火,生产队上其他的事情等他回来后再根据情况做安排。
此时,李晓玉家的院子里或蹲着或坐着一帮和李家关系比较亲近的人,七嘴八舌地猜测是谁放的火。
这年月粮食珍贵,如果是单单偷粮食开小灶,他们能接受这点损失,可火烧庄稼地是要完全断了他们的口粮啊,这样的大仇没有人能忍下来。
“麻三那混蛋昨晚好像没在家,会不会是他干的?”
“不是麻三,昨晚他到我家唠嗑扭到脚了,是我点火把把他送回去的。”
“不是麻山那是谁?咱们生产队里就他最混,没哪个有狗胆放火啊!”
“如今全队的人都在大食堂吃饭,烧了庄稼对咱们队上的人都没好处,所以我觉得放火的人不是咱们生产队的!”
“应该查查是不是隔壁两个生产队的那几个混子干的!”
猜来猜去也没有个结果,暴脾气的赵翠枝和几个交好的妇女就忍不住出声诅咒放火贼,骂着骂着最后以桂花婶的一句“那死鳖孙不干人事,生儿子没屁眼!”告一段落。
骂够了,桂花婶转头对赵翠枝说:“昨天晚上幸亏有你喊的那一嗓子,让队员们拿柴刀砍出隔离带,要不然咱们都只能傻愣愣地慌神看着大火继续烧庄稼了。”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不停地夸赵翠枝,弄得赵翠枝一张老脸也不好意思了,赶忙解释:“那时候我人都傻掉了,那还记起来砍隔离带的事儿啊,还是我闺女提醒我,我才记起来的。”
闻言,院子里的人就夸赞起了李晓玉,什么记性好又机灵、什么懂事又乖巧啊,使劲地夸,夸得李晓玉自己都觉得尴尬极了,赶紧找了个借口躲回里屋去。
*
等队员们睡一觉醒来,大队长吴胜勇带着公社干部和警察同志从地里调查回来了,就如队员们所预料的一样,他们没能查出什么线索,做好记录后又找了几个最先发现火烧起来的队员们问话,然后就直接回县里了。
赵翠枝去猪场上工了,家里就剩李晓玉和李石头。
李晓玉问他爹:“就这样了啊?他们咋不找队上的人一个个过问?万一能问出啥线索呢?”
李石头抽着他的旱烟,皱着眉头说:“还咋问啊,昨晚上起火的时候队上的人都去帮忙了,个个都弄得一身灰,哪能找出来是谁放的火。”
李晓玉走到李石头身旁,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觉得吧,肯定是咱们队上的人放的火。”
见自己说的一番话终于引起她爹注意了,李晓玉接着说:“如果是外人放的火,他要赶着到咱们这里放火又要赶着躲回自己家去,其他两个生产队离咱们这可不近,他折腾这么长时间就不怕撞上别人?既然要烧队上的庄稼,那他干嘛不烧靠近大马路的庄稼地,反倒冒险跑到村东头烧最靠近村里的地?”
“只有咱们队上的人有机会放火烧那块庄稼地后,再跑回家躲起来装着啥也没干,或者是躲在角落里,等大伙儿都跑出来救火了,他再混进人群里,那时候个个都忙着救火,谁还会注意到他啊。”
李晓玉笑着问李石头:“爹,你看我分析得对不对?”
李石头嗑了一下烟杆,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你说的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