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事儿,可我就咋想不明白呢,烧了庄稼,咱们生产队能收的粮食就少了,队上的人都在大食堂吃饭,粮食少了伙食就差,这对他有啥好处?”
李晓玉也想不明白,这样烧庄稼大事儿,损人更损己,农村里再混蛋的人都不敢干。
如今管控粮食非常严格,一旦被人抓到了不仅会被打成反、革命、分子,还有可能会被枪毙,那人冒这么大的风险烧粮食图什么啊?
再次回想昨晚上看到的火烧庄稼的场景,李晓玉一把抓住她爹李石头的手,把昨晚上她想到的那几个问题快嘴说了出来。
听着听着,李石头也同意李晓玉的说法,可还是想不明白:“按你说的,那人肯定是先倒了煤油之类的东西再放火的,可在供销社卖这些东西不仅要钱还要票,还限量供应,他哪来的本事弄来这么多东西?咱们村里可没人有那么大的能耐。”
“咱们村唯一能弄到多点钱和票的,就只有在火车上上班刘永华了,可他家里就他一个人吃城里的供应粮,一年到头就回家这么几次,他上次回来都是两个月前了。他家里的其他人老的老、小的小,又都是农村户口,就靠着队上的大食堂吃饭呢。这火不会是刘永华家放的!”
李石头添上半锅新烟叶,吧嗒吧嗒抽起来,抽空劝李晓玉:“你能想到这么多也挺能耐了,别想了,这事啊,还是留着公社和警察发愁吧。”
虽然这么劝闺女,可李石头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愁得又多抽了几口烟。
李晓玉随口就应承她爹不想这事了,但脑子里就是停不下来,回想着队上的人哪个经常会去县里,哪个可能对生产队有怨恨,可队上上工的老农民们哪儿都不可能做出放火的事。
好半响,李晓玉犹犹豫豫地问李石头:“爹,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放火的人故意挑靠近村东头的那块庄稼地放火,就是为了让咱们尽早发现,然后让咱们去救火的?”
“都说了,让你别再想这事了。你咋那么爱操心呢,以后长不高咋整?”李石头拿烟杆轻轻敲了一记闺女。
接着又叹了口气,李石头摇头说:“你刚才那话更说不通了,这人又放火又救火的,不是有毛病嘛。放火可以说是为了报仇,那救火呢?为啥?为了村里后半年有点粮食?他就不怕队上救火不及时,庄稼全都烧干净了?他就不怕自己没饭吃?”
李晓玉咬咬牙,眼睛盯着李石头,说:“要是他有存粮呢,够他家吃的存粮!”
李石头一口否认:“去年的粮食都收到队上的粮仓了,哪怕有人能藏下一部分粮食,他家私下里吃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可能没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