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驾先生,这位是京城来的林钦差。”
伍秉鉴指着香山对他说。
伯驾听到这里,顿时肃然起敬,慌忙站起身来,他一边伸出手里给香山握手,一边象猫一样“哇哦”一声,接着竖起大拇指,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我不是在做梦吧?想不到整个广州城都在称颂的林钦差亲自到我的医馆来了。让我想想,我到了广州这么多年,您是不是第一个来我这里的大清官员?”
伍秉鉴打断托着腮帮子做思考状的伯驾说:“不用想了,林大人绝对是第一个。”
“你们大清官员真是奇怪得很,他们宁愿得病死掉也不愿意见我这个洋鬼子。几年前广州城里最重要的大人物犯了疝气,他都快疼死了,整个广州城只有我可以治他的病,但是他却死活不肯让我给他医治。”
赵神枪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了两声说:“洋鬼子,你真不知道还是装迷糊?疝气的病灶在肚脐眼以下大腿以上,一旦脱了裤子,大人物的男根岂不是让你这个蛮夷随便观瞻了。”
伯驾听到这里,撇了撇嘴说:“大人物又不是美丽的维纳斯,我如果不是医生的话,我才懒得看他那地方,他就是给我银子让我瞧,我都没有兴趣。”
美国说着笑了,笑得很萌。
香山问伍秉鉴说:“伍掌柜,他说的这位大人物到底是谁?”
“两广总督邓大人!邓大人初到广州便犯了疝气,正好我知道以前同孚行的潘掌柜也患过疝气,经伯驾妙手治疗,已经痊愈多年,再没犯过,于是便带着伯驾去总督府给他治病,起初邓大人便不相信洋人,尤其听说要脱了裤子更是死活不同意,这也难怪,他素来不把这些蛮夷放在眼里,如今却要在洋人跟前脱了裤子,实在是难以忍受。”
“唉,看了这面子比命值钱呀!”
“对,对,邓大人也是这么说的,他堂堂两广总督宁愿死也不能丢了面子。”
“最后怎么给邓大人治的疝气?”
“我最后只得找了一个与邓大人身材高低胖瘦差不多的伙计供伯驾参考,希望他给邓大人开方子,但是伯驾这个洋鬼子的犟脾气也上来了,原本温顺得如同绵羊一样,但是这次却象头驴一样倔强,犟着脖子说人命关天,说见不到病人绝不开药方子,最后逼得我差点给他下跪,他这才很不情愿地照着伙计的身形给邓大人做了一个疝气带。说来也真是神奇,邓大人的疝气很快便痊愈了。”
听着伍秉鉴讲完,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在肛肠科医院做痔疮手术的场景。
在京师大时,有段时间香山整天泡在图书馆看书打发时间。图书馆的凳子很硬,坐久了硌的屁股疼,有人给后勤反映,嚷嚷着换成软座,结果被校长否定了。校长列举出了一些出古时先贤们头悬梁针刺股的精神案例,按照这个理论,图书馆的凳子硬,硌屁股不是应该的,而且是必须的。香山在这样的凳子上坐的时间久了,**周围血脉不畅,得了严重的痔疮,他每天眉头紧锁,疼得呲牙咧嘴,以至于后来连路都没走动了,他实在无法容忍,只得请假去医院看病。
医院肛肠科有两个医生轮流坐诊,一男一女,双号是男医生,单号是女医生。香山专门挑双号去的医院,但是他很不走运,那天原本是男医生的班,可是因故和女医生换了班,所以他要么让女医生马上做手术,要么再煎熬两天等男大夫回来,可是他疼得生不如死。最后决定反正两位医生都是大理石雕刻的脸,冷冰冰的没有表情,便决定让女医生给他操刀割痔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