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东拉西扯了这么多,都是在暗示她,往后平王府要仰仗宁王府庇佑,现在该提前交些“保护费”了。
苏禾被冯九珍猛然打断,整个人一愣。冯九珍并不蠢,该是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的,她犹不死心地说道:“妹妹,我的意思其实是……”
“我知道姐姐的意思。”冯九珍再次打断她,一脸不敢苟同地说道,“姐姐真是糊涂!你既已知道靖王和安王结党营私,应该将此事告知鲁国公才是,现在私下买通官员,反而是授别人以把柄,让宁王处境更加艰难!”
苏禾完全没料到冯九珍会有这番说辞,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冯九珍却顿了顿,又道:“我先前为救平王,一时心急也给过宁王一匣子珠宝,求他买通近臣。现在想来,真是大大的不妥,还好当时平王无恙,钱也没花出去,都剩在宁王手里。说来那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呢,算下来都够平王府花销个几载了。”
苏禾听到最后一句,这才明白过来,冯九珍并非没听懂她的话,而是在假装没听懂呢。
冯九珍并不信任宁王府,不但不打算出钱,听话里的意思,竟是还要把原先那匣子珠宝也要回去呢!
苏禾的脸登时冷了下来,她没再多说先前的话题,只又寒暄几句,就带着下人匆匆离开了。
冯九珍倒丝毫不在意苏禾的冷脸。她巴不得几位皇子早日斗起来才好呢,如此一来,死去的平王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没了平王的平王府,算不上任何人的威胁,她不需要谁的庇佑。而且,宁王是敌非友,与其祈求宁王府庇护,还不如她去宫里抱皇上大腿呢。
出门的时候,想起来提起早先那匣子珠宝时苏禾的脸色,冯九珍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家虽然钱多,但并不是谁来要都给的。
一直守在门外的侍卫范错,瞥了冯九珍一眼,提醒她道:“王妃笑得太过开心了。”
“有吗?”冯九珍立马收起嘴角,指了指自己的双眼道,“是你眼花了,我可是刚在屋里哭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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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小筑里,荷叶繁茂,绿波似的随风荡漾,中间一朵朵或粉或白的花朵,婷婷而立,满院都是荷花淡雅的香味。
可若细细一嗅,却又闻到荷香中还夹杂着药材的苦味。
屋内,许如妍精神不济地靠在床头,拧着眉一口喝光了清歌端来的汤药,然后就趴在床沿上干呕了起来。
清歌神色紧张地放下药碗,轻拍着许如妍的后背替她顺气。
好一会儿,干呕才止住,许如妍随意地拿帕子擦了擦嘴,重新靠回床头,朝清河问道:“刚才府里来的可是宁王妃?”
清歌点点头,答道:“听说宁王妃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许如妍冷冷一笑:“这府里没了表哥,冯九珍是谁的脸面都不给了。”顿了顿,她又说道:“这样也好,你替我给宁王妃送封信去。”
清歌脸上一片担忧,犹豫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头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