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杯,呷了一口茶,目视二人:“孔县令乃沧浪家乡父母,郑知州还兼了主考之职,这些能侥幸得中,一托圣上鸿福,二赖先辈教海,三靠诸位尽心。至于小子本人,年幼无知,率性而为,做了点偶利家国之事,得到了诸般好处,实在惭愧!”
“何愧之有!九爷德位相配,岂能因赤子之心,被人垢病,他日必将一飞冲天,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众官仰望!属下展昭,拜见侯爷。”门口走进一溜身着暗红侍卫服装,腰藏各色兵器的大汉,林泰亦在其中。
为首一人,先约三旬,玉面短须,身高九尺,体型精瘦,双手骨节粗大,声音如鼓点,直入胸臆。
最明显的是,一双眼蓝莹莹的,内是竖瞳,正是“御猫”展护卫展昭。
“展护卫数年未见,英容笑貌一如当年。一路风尘仆仆,由京师来此,翻山越岭,甚是辛苦,来呀!为弟兄们看座,各色糕点尽管上上来!”二爷爷上前,一把拖住展昭就往坐位上按。
“侯爷身体健朗,想往日随您一起征辽时,因侯爷指挥有方,展昭屡获战功,由一无名小卒得蒙圣上垂受,皆是老侯爷所赐。今日上官南浦侯在此,岂可没了规矩,安然而坐!站在南浦侯九爷身后便可。郑知州、孔县令但坐无妨。”这展昭对尊卑有序看得如此重,倒是一认真之人。
我脑中忽然一动,他不是后来跟着包拯的吗怎么成了跟在我左右的人了,不行,咱得好好待他,毕竟他是小四哥的人。
“展护卫见外了,见外了……大家同殿为臣,均是为圣上分忧,太计较一时的尊卑,倒少了兄弟的情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说通俗点,大家风雨同舟,以后刀山海,都是要起闯的,岂可拘泥于形式!”几句话铿锵有力,说得自己都感动异常。
展昭尚未开后,其余十一名壮汉皆对我齐齐抱拳行礼:“九爷一言,吾等但有所指,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闻言心中一凛,一将功成万古枯,数年之后,在场者不知能留几人。挥挥手,一如之前那样情真意切:“生命因存在而荣光!弟兄们,我希望你们跟着我平平安安建功立业,到告老还乡那一天,不会少了一个老兄弟!”
“不会少了一个老兄弟!不会少了一个老兄弟!……”大家振臂高手,惹得门边有几个下人向里偷看。
展昭将手一压,瞬间鸦雀无声:“兵于常势,水无常形,美中亦有不足,大家随我跟着侯爷,侯爷定不会亏了大家。都坐吧,别让候爷为这些事分心。”
展昭重新站起身来,走到厅堂中间,从怀中取出一卷黄轴,缓缓展开:“南浦侯接旨!”
我出座跪在大厅中央,在座诸人皆匐伏在地。
展昭声音震得大厅嗡嗡作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师府老祖、定国公府子九公子牟沧浪,震慑雷公岭匪众,剿灭登封府逃犯,识破少林寺叛徒,抓获投辽国奸细,驯服天竺国高僧,纵横捭阖,谈指间强虏灰飞烟灭,为大宋立下了泼天大功。更兼文武双修,尤擅炼丹布阵,填词驯兽,为我大宋不世奇才。特,授大内一品带刀侍卫,南浦侯,领十品巡按,代朕巡视,生杀予夺,便宜行事,可调动各路各府军队、粮秣。着一品带刀侍卫展昭等十二人听其号令,执尚方宝剑,随侍左右,朝野一体,各派各教,唯其为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钦此!”
我恭恭敬敬站起来,接过圣旨,供在案首。
郑侠待众人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