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学生收费。你可千万别听有些校长叫叫所谓那学校所收的都是“为什么收费”“为哪个代收费”钱款,学校只是“堰渠一条,没有丝毫结余”的鬼话,你想想,就算你是堰渠,哪有堰渠都干了,池塘里还会有水的道理?二、后勤结余。有道是“生意做遍,不如卖饭”,要不,学校咋会流出“二等教师管后勤”的说法。三、社会捐资。这笔钱主要有两个来路:自然捐资和帮扶单位捐资。无论哪笔捐款,到了学校后,就有相当一部分是学校可以自由支配的。在曾来齐没有经手过教育捐款之前,他始终认为,那是一项简单而圣洁的事情:捐款者无私的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无偿的捐献给最需要的人——多么伟大?可是当他稍事接触之后,这种认识逐步开始扭转——对于争取捐助的学校负责人,那绝对是一件艰难而且风险很大的糟心事儿——不说款子难以争取,即使你真的争取到位了,可能也会使你的小心脏受点儿伤害。四、向上争取。这个钱的深浅多少是没有准信的,只看你自个儿与“上面的关系处得怎么样”,“只看你外界的人脉怎么样”。而所有这些,可以说,就没有一笔轻松的款子放在任何一个轻松的位子能叫你一个中学校长去拿的。
理清财源,曾来齐决定由内及外理顺财务关系,自然,第一步,他所涉足的就是学生食堂,后勤结余理应主要就在学生食堂这一块儿的结余。按理,这是最容易弄清楚的一笔账,可是,当曾来齐扎下身子预行动作时,平日里怎么看怎么晕晕乎乎的总务主任胡圡宠这一次竟然一下清醒起来:“食堂里有个么事可查的?学生一个学期就那么一点儿生活费,每年能够糊弄拢我们总务处就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看他那个叫唤的劲头儿,好像他每个学期还给学生贴补了多少似的。曾来齐遂又找司务长李易展,这李易展眼睛眯条缝,恭恭敬敬地站在曾来齐面前,回答得比胡圡宠还干净:“我们这地方穷,学生只交一点儿粮食,又没得个菜,吃的自然就多,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是精打细算之后才保证学生没有吃出赤字来的。”
曾来齐不信邪,亲自蹲到厨房,称粮、加水、烧柴用电,一守就是一个星期,自然,所有数字一目了然。曾来齐遂找胡李二人谈话:“在保证生活水平不变的情况下能否完成结余任务?”事已至此,还有何话可说?二人只得低头“认栽”。
对于学生的相关缴费,曾来齐继承了上官蜜儿的做法,不过,开诚布公:给予一定比例的“死账”机会,此外,做到应收尽收,然后,各处室进行办公经费预算。
事到如今,曾来齐知道,剩下的两个方面有无收获,那就看他自己出去“走动的结果了”。曾汇匴这时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自己有个学生如今正在县里的一个要害部门负责,“走动”一下,或可弄来第一笔外援。
老师们见校长忙钱忙得热火,而且第一次听说竟然搞清了学生伙食账目,心里那个高兴,自然就甭提了,心结一旦打开,工作热情自然也高涨起来,曾来齐看在眼里,喜上眉梢。
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或许并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事,有道是“嫩草怕风,老苗怕冬”。很多时候,账目的明了,对于一个单位的主事儿人自己或许就是一条挣不脱的绳索。所谓“福之祸之所伏祸之福之所依”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曾来齐这就快要在此认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