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好!”
姜嫣复又点头,起身将小敏刚才端进来的汤盆倒进浴桶中,又将我裙衫褪下,抱放到浴桶中。
“叔叔说你身上的毒已解得差不多了,再泡几天药浴就没事了。”我眼睛随着她动,“你是怎样逃出来的?”
“我的公主真是中毒中糊涂了,轰动全国的案子,姜家全门抄斩,你觉得罪魁祸首能逃得出吗?”
“是龙海救了你?”
姜嫣舀着桶里的药汤轻轻浇在我肩头,一阵疼痛传来,我这才发现左肩灼伤的腐肉已长出新肉,粉嫩的肉上血丝斑斑,被药汤淋过,像燎过一层炭火,新肉上结了薄薄的痂,再淋药汤时就没有先前那么疼了。
“龙海虽有心却无力。是王后下的赦令。”
“我母后?”
“姜门不幸,被人算计。灭门的大罪若无王上王后特赦我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屈朗?母后是因为屈朗放了你?你与屈朗是如何认识的?”
“四年前我救下受伤的他,父亲允他暂居我家养伤。”
“你不知他的身份?”
“分别时他曾告诉我是官家之后,我因两家门地悬殊才有意上京都参加禳法节,希望能借此让自己风光些。”
“你对我也瞒下了。”
她一低头:“不是瞒下的,是放弃了。入宫后我才知屈家的高不可攀。”她又一苦笑:“姜嫣就是再修个十世也配不上他的。”
我轻抚她手:“你还有我啊。”
“是我贪心,总以为再努力一把离他就近些了。”
我一笑,安慰她道:“屈朗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会很欢喜的。”
“他人已在枫之涯。”
“真的?”
“我与屈朗已定于六月十一成亲。”
“这不是好事嘛。”
“只是王后那儿,屈朗答应她一个条件,她同意我们避世隐居,我死后不入屈家宗谱,不准埋进屈家祖坟,生子没有名分,不得屈家一分一钱!”
“这恐怕是屈夫人的意思。”
姜嫣微微一笑:“死过一次的人已不像从前般在意名分钱财了。”
“姜源怎么样了?”我又问道。
姜嫣面上一暗:“姜家只剩我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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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当我在姜嫣的搀扶下走出草屋的时候,日下河中的姜岩、龙海、屈朗正在水中赤手抓鱼,小敏在一旁欢呼雀跃,时不时地还拿小树枝丢到水中,吓跑鱼儿。大家就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没有恼人的事,不受世间功名侵扰。日升而作,日落而歇。喝着酒,唱着曲,吃着山中野菜,生活的惬意舒服。我回头刚要开口赞赏,就瞥见门口侍立的千缘。
“你怎么跟着出宫了?”紫沙国律,内侍不待召是不得离京的。
“禀公主,千源虽在龙值卫,却属龙骑团编制,所以即使不待召,只要龙骑士有令,便可随行护卫。”
“干嘛解释地这么清楚?我对龙海的手下从来不过问。”我又回头对姜嫣道,“屈朗以前和龙海可是话不投机的。”
“屈朗先前不知我还活着,所以难免言语冒犯。王上寿典之日,龙骑士奉命接应屈朗至此与我会合,屈朗才知此事原委。”
“好好握紧屈朗对你的真情。”
“我们这段婚姻本就不被祝福,原本是打算简单操办一下。天可怜见,遇上公主。”
“我年龄虽小于你,却也懂人世冷暖。你遭逢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