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怕是也不肯让僧师父医治的,哪个女人不清楚自己体质?可是世间便有那痴情的人,宁愿去做痴情的事。”
“父亲失踪前一夜,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不要将心事隐藏,找个地方把它堆放起来,将来某一天或者老了,可以拿出来回忆。”
“所以你听话,找了这么个遍地醉汉的酒公集存放心事?”
“酒是世间圣物,无论悲喜,酒都能将它们包容融化。所以我才买下这间酒坊,有心事时来这儿饮一番,醉一回。”龙海执壶仰脖自饮。
环顾四周,坊内这间小屋摆设素雅简单,南北各两扇门窗,西墙挂着一副大大的策马图,是龙海的自画像。东墙则是一个药柜,一排排药匣叠放。
“这是什么?”我起身上前问道。
“上五左四。”龙海突然道。
我依言找到,伸手去拉,却打不开。
“花开两屏。”龙海又道。
药匣“噌”地一下弹出,我俯身探看,从里面捡出一封信。“你这儿倒是有趣。回头我也买间酒坊,也学你这般每个匣子都设上结界。”我边说边打开信。
一个小布袋掉落地上,拾起打开,竟是沙子。
展开信:
暮色,霭霭。
攥一把清冷紫沙,回眸不见你的身影。
晨雾,缭乱。
纵使远望,无奈孑身独映。
唯见相思,
遗落一地。
蓝夜给我的信。
“我要见他!”
龙海惊讶地回头望我。
“我要见他!”
“你醉了!”
“我要见他,我要去蓝沙!”我注视着龙海一字一字道。
“我不许!”他亦起身怒道。
“他回国了。蓝沙国主定不会饶他,他们母子有危险。”
龙海抓住我胳膊,“非常时期,你还是慎重些好。”
“什么?”
“紫沙事繁,你无瑕脱身。不如这样我派人去一趟,先了解一下情况。”
“真的?”
“嗯!”
六月十七日。
王命下:左侍将军赐国姓袁,封一等公,领护国大将军衔。女倌肖天香承一等诰命。
伴随王命同时下诏:龙海领少将军衔,上殿奉事。
龙家一夜飞达!
六月十八日。
肖女倌大婚,奉王后懿旨,从中门出,为免奢华,陪嫁妆奁大都早几日抬至将军府。出嫁日只挑些二四六八各几对并蒂瓣碗、玉器、镶石盆景及木具,再来一些玉缎织锦、铺设床褥和镜台。即使这样也是绵延长街,惹人注目,成为一时热门。
我代母后,以“子甥”称送“姨娘”出宫。
回头时,余晖下母后久伫侧殿殿前廊杆,丝帕半遮面……
母后与肖女官幼时相伴,从未分开,而今肖女官离宫,两人难舍之心可想而知。肖女倌嫁后母后大病,卧床不起。太医署及巫老师接连诊治,均无起色。待肖女官三日归省,在寝宫与母后从日暮聊至东方鱼肚白,肖女官回府后亦病重卧床。
二十六日龙海派出的谍客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