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没有告知母后她的两枚蓝陵珍珠已被我用,便起床梳洗,空腹踱步赶往侧殿。
阳光充足,王宫内花香醉人,时而蜜蜂蝴蝶飞过,引逗着我跳脚追逐。远远地见鼓楼上内侍正在站侍,等待敲响退朝钟。心里不觉替父王悲,年年复年年,日日复日日,父王呆在大殿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朝政与母后,怕已让他无暇两全了。还好母后识大体,从未埋怨。难道我将来也要如此吗?
玩至侧殿时,只见大门紧闭门口无人侍候,难道母后在寝宫?平常这个时候她可都在侧殿打理内政啊。刚想越过侧殿只奔寝宫,却听侧殿内争吵声起。我疑惑地驻足侧耳。
“你若不信我,可以去调查!”
是大祭师?
“咱们相识至今,我何时说过怀疑你的话?”
母后的声音响起。
“我是知血剑的来历才回赠公主,至于公主因抵挡不住剑气,引发体内诛游丝实不是我所愿,况且我如何得知公主曾私自引动阴暗结界?”
他知不知我自会问蓝夜,你是忠是奸到时就会分辨。
“那公主血剑为何被种蛊?”
巫老师竟然也在?
“师弟,你我从学艺始,相识三十余年,我是那种背后偷下毒手的人吗?”
“以前我也认为你不会,可如今公主体内中蛊之事千真万确。”
“普天之下,会巫蛊之术的人何止千万?单这王宫暗藏的高手也是如过江之鲫。”
“师兄,天下高手虽多,但能近公主身的人屈指可数。”
母后跟前,他两人这咄咄之势为的只是我吗?
静伫片刻,我转身离去。
耳边鼓楼钟响,大臣纷纷涌出,皆对我作揖问候,我一一受着,回着。
返回公主殿时,有内侍报椋南国王子、公主已至驿馆,椋南国书分呈两份送至大殿及公主殿。
我坐在玉案后,轻展国书,入眼清秀。
国公主尊鉴:
闻父叔与众贵围栏聊叙,岄冒昧相约公主翌日午时十里香坊,共话家常!
汲岄敬上!
汲岄?!
是她吗?那个曾与我辩过的椋南公主?
信中话语恭敬,却丝毫未露怯,我倒起意想会一会这位公主。
自姜嫣去始,我这公主殿再无可心的人替我安排一应事宜。如今抬眼望去,案前服待的宫女个个低眉敛声,等待吩咐。一直将公主殿内之事挂在心上的母后似乎也不急于为我再觅贴身女倌。
也罢……
现在国家局势扑朔,内殿里听话的人比聪明的人好掌控。于是开口吩咐宫女为我准备明日出门的衣饰。忽想起忙碌了两月,除了官服,自己竟没有新添衣裙,便遣内侍去织衣寓所召唤总管,一则要寓所为我新制几套夏日裙衫,再则询问一番天龙骑团的专职服饰构思进程,及至入夜才有时间研读椋南风土。
十里香坊。
我没有迟到的习惯,更没有让人等的习惯,所以早早地来到十里香坊,在楼下捡了个靠楼梯口的座儿。这座处于深巷的酒坊,没有因为它的酒香飘溢吸引更多人,十里香坊也未因它的生意冷淡而疏于招待,酒坊装饰别致,古色古香中透着股异族氛围,往来者皆雅致清秀之流,再细细观察,从主家至客人竟都是女人,汲岄选中它怕也是知道它的底细。
正自斟自饮的当儿,从门口处闪出几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