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着小敏儿的姻缘所做的努力难道就不是扰乱我们这个时空?”
“此生纵为女儿而死,我还有来生可修行。可是这一世若不解开小敏的孽缘,她必受千年孤独。两厢所抵的代价我愿意接受。”
“依着你的观点,你们只这一世的父女缘份,这一世的情份比起你累世的修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你真愿为这一世的几十年而舍弃得道?”
“我不知修行了几生几世才得她做我的女儿。莫说此世的几十年,哪怕是一眼的缘份,我也舍得。”
“若你为此而丧命呢?”
“我必会为此而丧命!”他竟微笑地对我言道。
“莫非你已料到结局?”
他又一笑:“无论开始结局,我的命运在命盘中早已写定,我无力改天却要逆天,得此结局已是上天眷顾。”
“因着一世的血脉,竟让你牺牲至此。”
“何所谓牺牲,如是你父母,遇此事也会像我这般做。世间亲恩,非到为人父母者方知一二。”
“那如你言,小敏儿的孽缘因姜源而起,莫说他此时已逝,就算他健在,又会有什么变故让他血流而尽?”
姜岩望一脸窗外媚河,半晌方道:“那媚河因何生,何时涸,有谁问过?他的命、你的命,早已定格在相识的一瞬间。上天怜他,才会促一段缘份。而你,因执著而生怖,因执念而生苦,我无力化解,只愿你能自度,方一切观自在!”
“偏念出一段段似是而非的话,我又不懂了。”
似是听到窗外有响,他站起身往外走去,走至门口处,又道:“你得自在,天下才会自在,这是我初识你时为你卜的卦,其中寓意,我只得一二,所以不敢妄言。既然那开国之初的大祭师早就算出你的出生,想必他会为你铺就一段别样人生,无论高高在上,还是深坠云雾,坚强地面对你人生的每一道沟坎,阳光会紧随你,与你永生同在。”
我亦笑道:“听你一席话有如坠云雾,不过知道你是希望我一切都好。”
他亦附和一笑,脸上堆积乱颤。我虽已见怪不怪,仍不免皱眉:“你也是医术高超之人,就不能为自己配一副看得过去的面孔?”
他听我言竟不恼,而是又笑道:“就是这幅皮囊不知花费了我多少心血,你只道让我做的精细些,殊不知这张皮的后面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女儿我心无所牵,描画得美些又有什么用?你难道不知美有时也是一种罪过吗?”
我嗤鼻一哼:“一派胡言!”
他望着窗外,似在自语:“那个屈家儿郎,初次见她,便迷上她的美貌。而她因着他的倜傥而生爱意,别人看在眼里美满的一段情,须不知隐藏了多少波涛。”
我学他样起身,移步门边。门外,姜嫣正在晾晒衣衫,青布裙下的她憔悴瘦弱,抬手投足间再无往日决毅风采。
“自他们婚后,屈朗回来几次?”
“成亲后屈朗便出了公差,至今未归。”
“姜嫣有孕、小产,他都不知了。”
“说起来他们也算难得,为了能守在一起,屈朗费尽苦心,可是苦难过头也未必甘甜。你看姜嫣此时心沉如水,其实内里翻江倒海。”
“追溯源头,都是因我而起。”
“凡事有因才有果,他年你若在她身上吃些苦头,看着她弟弟的面子上,不要太计较!”
“我一心只盼她好。”
姜岩扭回头,专注打量着我。
“你这人不但话语让人难懂,便是行事也多怪僻,这般看我又为何?”
他兀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