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阳口口声声念着父王的好,说着于他病中闹将此事的无奈,可是若真为亲情,为何不于父王病塌之前低询慢问,顾念一番?父王的病重、母后的染毒,拒不奏报的用心,哪一步透着情谊?拘禁堂堂大将军,又为哪般?
我敛着心神,咳嗽一声,大殿肃静。
我望着富阳心里得意的笑,又看向老师的一脸决然。
“富大人掌户工部已有七年了吧?”
富阳未施回礼,昂首道:“不错!”
“我虽已议政,但毕竟时日尚短。我想请教一下两位大人。户工部与吏礼部都各司何职?”
“禀过公主,户工部掌全国户口、赋税、钱粮财政、各项水利交通、屯田工事,吏礼部掌管全国官吏任免考课、礼仪祭祀。”阮籍细说着。
“兵刑户吏,四司掌我紫沙总政。是否就意味着两位大人即使不拿着紫沙王诸的身份也可执半壁江山与我父王抗衡?”
富阳一愣,刚要辩解,我一摆手又道:“我只是不知,四城的城卫军何时归了大人?”
富阳正色道:“我乃先王嫡出,归宗是天命所归,四城卫军只不过循例护城,何来归附一说?”
如今要推翻他不是王裔之后是不可能了。他多年筹划,等的就是今日。只是我陡然面对,一时无策。
满殿大臣,各自揣测,各怀心思。我抚案的双手都是冷汗,有心令龙骑团冲进来将一干人拿下,起码在气势上夺个上风。可是此举只解宫内一时之困,四城如今都是富阳的人,撑天的父王母后不在跟前,我借助的祭老师似也无招。我彷徨无助着,额头沁出的汗珠竟不敢去拭。我该如何?离座上前拜叩请安?还是紧闭宫门,慢慢煎熬?数年学过的技艺中竟无有破此难的招术!
“认祖归宗说到底终是家事,可如今王上病重,不能行王权,还是医病要紧。何况公主毕竟差着辈份,贸然断案,于两位长者不敬。富大人,你说呢?”祭老师语气温和似做和事佬。
富阳与阮籍对视一番后道:“我倒认为医病与入王庙同等重要。国师乃国之基石,一呼百应,如今王病,百姓心慌,喜事或可冲淡晦气,恳请国师主持公道。”
我被架空之余,他们还明目张胆地拉拢国师。
国师礼貌地一笑:“公主担心晚朝延时,已命宫门下,众位大人今夜怕要宿于大殿了。好在此事来龙去脉众大人已知晓一二,不如敞门用过晚膳再说?”
一直不发一言的右侍将军兼刑司太署的屈纵之朗声道:“国师所言甚是!”
我观望去,刑司太署、常署、偏署,并立冷脸低眉而站,看不出他们心中所想。
“公主回宫还未好生探问王上病况,不如派医署入宫问切,公主好心中有数。,众位大人也好心中有数。祭老师回头道。
我点头许。
————————
“王城军是他们的人,必是早就寻机禁了袁刚欲夺他的兵符;王后染毒怕是有人蓄意为之;此番师弟调兵困难啊。”离开大殿,祭老师道。
“此事可有回旋之地?”
“我只道王上待我如兄,事事告我。可谁知竟瞒我这样紧!”
我止步望去。祭老师见我面上疑问,释道:“我不是怪他,只是他这次过分小心才给了富阳可乘之机。这二人平日里便心狠手辣,旁人只道是官道行事,却原来包藏祸心,早有预谋。如今他们有备而来且证据确凿,打了个咱们措手不及。大殿上我也思量许久,现在只能认下这个亲,”
迈步入殿,大殿女官来报:太医署医官齐聚、父王病情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