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依样学之。
富阳立在当场,双手仍被父王紧握。面上透着些微不相信。他是不相信自己会如此轻易地得到父王的认可,还是不相信父王突然病愈?
离着两人最近的刑司常署龙歧突然抬起头,语气森然道:“富大人见驾为何不拜,难道真要逼宫不成?”
这便是朝堂,我坐殿时,何曾有人这般护我?
富阳顺势跪拜:“臣叩谢王上!”
父王含笑一手牵我,一手牵富阳至大殿台阶上,朗声道:“长生神怜紫沙,更眷袁门,使王兄归宗、兄弟相聚,此之一幸;孤缠绵病塌月余,今终无恙,此二幸。当举国同贺!孤今下诏:王兄藮择吉日携眷入太庙,大赦紫沙,以庆之!”
“是!”
“禀王上,如今王都四城尽为城卫军!”又是屈纵之。
父王转头探问。富阳神色镇定道:“王上重症,王后染毒,臣恐王城不安生变,所以自作主张调换城防。”
父王未置可否,只轻微笑笑。
阮籍上前一步跪道:“禀王上,大人此举只为保卫王城,今王无恙且与王子重逢,无论是谁驻守城防,不都是姓袁吗?”
我心生恨却不便表露。
“阮卿所言甚是,如今王兄归来,掌这四城之防也无不可,待将王兄之名重入王庙宗谱,家国还有很多事要仰仗王兄。”
“谢王上抬爱!”
话虽谦卑,心却得意之甚。
“此事圆满,众位卿家便可退了去,孤与王兄还有许多话要聊!”
说罢,父王撒开我的手,执手富阳,扬长而去。
守殿的内侍喊着“开宫门”的调子,打破寂静王都。
父王与富阳同塌中殿后的菩烛殿,闭门不见任何人。
今夜,王都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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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父王真要咽得下这口气,承认这个逼宫之人为兄?”
“富阳身份不假,只不过认祖归宗的行为偏激些,但他敬王畏王,大臣们对他只怜不厌,王上此招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祭老师道。
“也不知父王可有良策?”
“宫内禁军与龙骑团与四城城卫军人数相差太悬殊,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如何智取?”
“王上先招已将富阳暂稳,公主可想一后招,反败为胜。”
“我?”我一疑,我何德何能?
“王宫终于肃静了,我欲别过王后再离宫,公主可否陪同?”
我点头称是。
后殿烛火微弱,偶有秋风过,划过窗棂、簌簌发响。
“刚入秋,夜风便紧了。”祭老师望着母后对肖女官道:“她体内本有燥症,最耐不得秋,如今再添病,心火益重,明日挑些冷梨熬成水为她服下。”
“是!”
从未见祭老师如此温和暖语,细致如微。
“我对女派之毒所知不多,不过九品紫莲乃是世间罕物,不妨试试可否解你母后之毒。”祭老师又回头对我道。
这才恍悟,只顾着着急,竟忘了鬓边这朵解毒奇药。伸手摘下,递与肖女官。又蹲在床边,取下发间姜岩所赠银针,刺破母后双手中指,以九品紫莲啜吸。此物果有奇效,只消一会儿,母后所流之血便复红色。三人面露喜色,祭老师等母后呼吸均匀才离开。
我握着母后的手,趴在床边偶尔迷糊不敢睡去。天刚微亮时母后渐渐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