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入了王庙便是袁门后人,他又是嫡出,若王上不测,他比你更名正言顺继位。如今你只因打开天罗盘威慑满朝,咱们就趁此机闹将一番,夺了四城。”
“母后?”我仰头不解。
母后反复揉搓我手,叹道:“往日里以为时日还长,只顾着让你习些法术保护自己,未让你钻研权谋之计。而今想让你修行已是时不待我。我与你父王必会拚着命护你继位。以后的日子你要多学多修,且不可误家误国啊!”
“母后?”
“你父王与富阳同居菩烟殿,是彼此做了人质。这场无硝烟的战事来得真是无声息啊。”
“母后,女儿如何修行才不致误家误国啊?”
母后两行热泪下,“好孩子,怪母后思虑不周,否则也不致使你入今日艰难之境。”
“母后又何错?是女儿贪恋时光,空辜负了母后往日的用心!”
“你此番开解,母后心欢喜。菀萃虽毒,母后会强撑至除去富阳这一大患之日。”
“母后可有计?”
“附耳过来!”
我依言贴耳,母后细细道来。
“祭老师说母后若无恙,那些宵小哪个敢造次?”
“此计可保基业,行的却是杀戮之事,实不光彩。也不必知会你父王。”
“是!”
“只不知此计是机缘还是祸根?”
母后说完慢慢合眼,面上重又透着死灰之色。
“母后?”我小声唤着。
“少时轻狂,敢骂天地……如今也畏着那庙端羽翼。若当年随了素雪,想今日也是醉极弹歌……”母后眼角清泪缓缓流下,让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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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
父王颁令:着富阳恢复袁姓,以藮名入王庙。合家一子一女均改回袁姓,待十八岁齐入王庙。擢升袁藮一品王,承两部,掌王城卫军。其子菘赐少国公,准建私邸,一应支出宫内供给。其女然封郡主衔,准予宫内乘软轿,自诏下之日入公主殿,与公主伴。
极尽荣奢!
早朝下,中殿又下令:一品王府邸属旧建制,着户工部督建新府,一品王暂于菩烛殿陪王暂住。一应恭贺之事延后再庆。
菩烛殿内一应事务均由内侍总长传达,其他人想见王上或一品王均被挡驾。
母后说过父王与袁藮在菩烛殿相互牵制,城外无事殿内无事,城外出事殿内必会起波澜。
只消一日,王宫内人人自危!
只因窥不透那菩烛殿深墙内谁将主事紫沙。
似一场闹剧,演的人看的人心中似明镜,却都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不相干的臣子,也会低眉互问,揣测一番。较户工、吏礼两部狂喜之状不同,刑部司的沉稳精练更令人刮目相看。
偷着点空闲回公主殿瞧了瞧。月余方归,我似远翔的燕子,再奋力展翅心终是念着家的。腕中汗巾里那颗青桐种子迎风落开。
“秋风落叶,你又何必心急,接下来的漫天飞雪,不知你能否捱住?”
上一刻还是暖阳许许的天,这一刻立时便阴沉下来,不一会儿,狂风作、大雨至,来得好无征兆,恰如朝堂上的波涛诡谲。
祭门有书描述青桐乃是知秋落叶,细想此种必是沾了凤凰之子的灵气,否则也不可能逆势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