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已是泣不成声。
“公主莫怨,新婿人选父王定了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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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老师佛谒中有一句话:人生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身。依你所言,如今我已是汲汲营营之辈,所求所想无非世间贪欲。如爱如情、如权如利。与龙海之间,无关爱情,却免不了牵连着姻缘。”
“公主可知这人生难得是何意?”姜岩道。
“自是得到心中珍惜惦念之物。”
“佛家讲须弥穿针,须弥山是最高的山,从山上垂一条线下来,山下放一个绣花针,线一掉下来刚好就穿进针孔。这是说得人身的机会便这般渺茫,我们是须弥山那条线,恰巧就穿进人道这个针孔。你说这是幸还是不幸?”
“万分之幸!”
“既如此,那世间百般愁苦,岂非都只是沧海一粟?”
“我却知万事皆有解。我若不继位,或者父王得救,这桩婚姻便不用做数。”
“你避开这段缘,此后便只剩孽缘了。”
“你也说只是沧海一粟了,何必放在身上?”
“释迦牟尼佛当年在祇树给孤独园,只园精舍盖房子有建筑工程,佛带弟子们去看,佛在地上抓了一把土然后撒掉,指甲上还有一点。佛一个动作、一个表示,他的学生们都会问: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因为佛没有戏论,不会开玩笑,一举一动都是给人启示的。佛反过来问学生:‘我指甲上的土多,还是地上土多?’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地上的土多。佛说:‘我们现在在世的人,死了以后来生再得人身,数量就像我指甲上的土;死了以后不能得人身,像大地之土。’我虽非佛,却也看出你身可悲,偏就听不得劝。”
“为什么我只能做对的事情,不能做错事呢?”
“真真是人若堕恶道、堕恶趣,半点都拉不回来。”
“先生也不必劝我,你与僧老师志同道合,想来是看透世间很多事,我就不同,非得经历才会懂。恶道也罢,恶趣也好。都是袁惜的命!”
这事在汲岄眼中却是另一番答案。
“我赴八国王孙会时,遇到的那位智者曾对我讲过世间三情。”
“今日应是布道的日子,人人都喜欢同我讲道。”
“他说世间三情:亲情、爱情、还有仇恨。亲情是树之根茎;爱情是一朵花开的时间;仇恨是漫天的云彩。”
“倒是头一次听道。”
“而这三情到最后只得换两行泪。”
“我倒想起母后说过的一句话:往事如大梦,悲欢离合只不过弹指间。”
“听说公主在王后醒时婉拒了婚事?”
“嫁非所愿,焉何要嫁?”
“我听拓言说起过龙将军,说他君子品性,不自藻饰,是世间一等一的好男儿,没想到未入姑娘法眼。”
“哥哥归来,我定要他办一桌酒,好谢过诸家偏爱。”
话间未落,就有宫女面带喜色地进来禀报:“少将军归来了!”
哥哥踏入公主殿那一瞬间,我的心暖了许久。不为情爱,只是他平安。
“哥哥又瘦了。”
不似从前的精壮,双颊瘦削,颧骨凸起。陆醒的风霜竟侵得哥哥如此落拓。
“此行可畅?”
他面上一难,“未果!”
“陆醒是何等精明之人,若不设个坑让你跳,便是走运了。”汲岄笑着。
“母后醒了,惦念着你,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