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忙了,昝奇峰就负责看护起弟弟妹妹,就在饺子将要下锅时,村里的高音喇叭忽然响了:“昝奇峰,昝奇峰,听到广播到大队来一下,有你的信。”
张刚和朵朵对视一眼,心里都起了波澜。
“我带奇峰去大队,你下一半,和两个小的先吃。”张刚亟不可待地解下围裙出门了。
奇峰就在大门外站着,听见喇叭喊自己,还很奇怪,张刚拉了他一把:“跟叔叔去看看。”
“哎!”
大队是村子的行政管理机构,后来叫做村委会。义和屯的队部,门口有一片空地,长着好大一棵松树,平时农闲,这里总是聚着一群人,多是村里的闲汉,长舌的婆娘,在这里聊天玩耍。
村里的电工张同冠手里拿着信,翻来覆去地看着,嘴里还念念叨叨说:“卓群中学,卓群中学怎么会给奇峰来信?”
张刚和奇峰走来时刚好听见了,就脱口道:“大概是奇峰考上卓中了。”
“你说啥?”不是没听清,而是不敢相信。
义和屯很小,一年的初中毕业生,也不过十来个,去年连一个高中都没考上,更别说卓群中学,这个全地区最好的学校。
卓群是个烈士的名字,他当年在这里做地下工作,被叛徒出卖,受尽鬼子酷刑也绝不屈服,最后惨遭杀害。解放后,学校为了纪念他,改叫卓群。
卓中是唯一一所面对全地区十一个县招生的学校,并且,每年只招六个班三百名学生,清河地区这两年,每年都考七八百个大学生,因此可以这么说,考上卓中比考上大学都难。
义和屯的村民,平时表现都比较淳朴,张刚才不设防,想都没想就说出来,被这么一反问,他觉察出不对来,就闭嘴不说话了。
但他不说话,别的人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老冠,他说奇峰考上卓中了。”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仗着家底儿厚实,嘴皮子利落,爱保个媒、做个中、调解个家庭矛盾什么的混吃混喝,在村里算是有点面子。
“哈哈哈”围观的人都很捧场地笑起来,把远处几波聊天的都吸引了过来。
“奇峰若是考上高中,咱村的娃娃大概都考上了。”这是个女人说的,她比一般的农村妇女穿得好,也干净,平时就不下地,把丈夫坑得要死,几个男人都拿眼瞟她,连声附和。
“唉,这不是亲的,还真不一样,奇峰啥材料?他竟然不知道。”
“嘁,能不知道?故意装出来给大家看的。”
“嗯嗯,昝三爷一辈子精明,没想到老了后,家产都保不住。”
张刚在一边听得都要气炸了,他冷冷地伸手,想从张同冠的手里把信抽出来。
张同冠欺负张刚不是本村的,手一抬不肯给。
张刚好歹在部队待了多年,回来又干公安,没点本事能行?他一把抓住张同冠的胳膊肘,手一拧一翻,张同冠就被压到一边的办公桌上,张刚抽出信,扭头准备走。
张同冠也是村里混得好的,一时面子下不来,伸手就要抢信。
他根本就不是张刚的对手,无奈几个成天在这里和他一起吃喝打屁的,有人伸脚绊住张刚,还有人偷偷扯衣襟,张刚脚步迟滞了一下,让他抓住了信封的一角,“弛啦”一声,信和信封,从中间被撕成了两半,张刚气得脸儿通红,打开手里半封信,刚好有“通知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