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上场,只怕在这黑袍人面前,也决计撑不过一招。
令他稍微有些庆幸的是,除了这黑袍人相当强势之外,其余的黑云会甲字,似乎都与那些死士战得不相上下。
或许是由于奇袭起到了效果,甲字们虽然第一时间便在解晖身侧围了一圈,令他不至被瞬息击杀,但那些死士也绝非不懂变通之辈,伤不到解晖,他们便在一瞬改变了目标,剧毒的刀剑纷纷往那些甲字身上招呼了过去。
境界毕竟大多是内力的差别,纵然黑云会在境界上更胜一筹,这些发动突袭的造叶死士,也大多都有二到三品的实力。强行突破,虽然困难,却也并非不可能。
短短三五步的距离,护体真气尚来不及完全生成,他们却能以身为剑,前赴后继地扑赶上来,如猛虎般撕裂了黑云会的防御。
境界的压制,在这一刻被缩短到最低。
护体真气不复存在,攒聚的气劲也不可能来得及输出身外。在几乎倾覆的高台上最后一点狭小空间中,黑云会甲字与造叶死士们之间,是裸地针锋相对。
挥出的刀,以盾相抗反刺的匕,挥剑而阻。
从外看上去,只是短短几息的时间,被死士们破坏的高台也尚未完全倾塌。
但这几息之间所发生的事,已远远不足以用眼花缭乱来形容。
每一合都是死斗,每一招都是绝杀。没能杀死对手的人立刻就会被别人杀死,杀死了对手的人亦没有任何喘息之机,就要举起钢刀继续去杀下一个。
几息光景,逼杀而来的造叶死士已死绝了一大半,解晖身侧一圈人墙也倒下去三四人。
无名楼阁中,檀香已悠悠燃尽。
宇文孤悬掀开茶盖。盏中茶亦已尽凉。
这是最扣人心弦的一刻,不知怎地,他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宁静。
围绕着解晖的人墙逐渐稀疏下去,却远远未到崩溃的地步。
这样才对,光凭这样的袭击,是根本不可能伤到解晖的。
要想杀死他,还需要用更残酷的手段,更凶狠的死士,更令人绝望的莽攻。
看似鲁莽,却是精心谋算过上千遍,最为稳妥的一条计策。
在他看来是稳妥,但换种说法,亦是恶毒。
高台之上,造叶的死士一个接一个倒下,战况越来越清晰。
然而,就在厮杀声近乎绝迹之时。
扛着解晖的黑衣人脚下那一块木板,却在顷刻碎裂。
一名死士满身浸油,手持炽热火把,狂吼着破地而出。
一如破笼的困兽。
又似舍身的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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