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一个学医种药的,哪里就懂经商,哪里就懂对付痞子?她听着这事儿也是脑仁疼,可事情都出了,亲娘都急得病倒了,她不先冷静下来稳住局面难道要看着亲娘因着心疾去死?
“秦夫子在湘地该有些关系,我去求他。还有乔安,他脑袋活,家里又世代做生意,生意场上的事情,他该能明白些。”
因为心虚,杨桃不敢看阿娘,只闷着头接着道:“就算是赔,总也不能一下子就赔几千两。将银子追回来,短的缺的再想法子补齐就是。”
“桃儿……”叶氏心里定了,心上就不那么疼了。她捏了捏杨桃的手,叹道:“这一回要是能平安过去,你便自己收着地契。往后你的东西,你都自己看顾,谁也休想不通过你就打你东西的主意。”
“阿娘歇着吧,我去找乔安去。”
出了院门,杨桃就觉得浑身发冷。入夜了,晚上凉!可她不想回去加衣服。
昨天吃饭的时候,乔安就说要和秦夫子去邻县讲学,一去只怕要七八天。杨桃抬头看天,泪水还是滑了下来。
“怎么办?两千两,这了该怎么办?”她还想将赵郎中垫下的铺子钱还给赵郎中呢,谁知还没和家里开口,就出了这样的事。
杨桃漫无目的的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张存家门口。
她在门口踟蹰半晌,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杨翠见到杨桃,赶忙放下给张存舀的饭菜,迎上来挽了杨桃手臂,一脸欢喜的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还没吃饭吧,家里顿了排骨,还恰好炒了你喜欢的茭白。”
她将杨桃按坐在饭桌边,紧着去给杨桃张罗碗筷。
张存也坐在桌边,他见了杨桃,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唇角,就算是打了招呼。
“姐夫就没话要和我说?”杨桃被他的冷脸惹得不快,也不顾不得身份脸面,直接就朝张存伸了手:“我六面山的地契呢,姐夫该还给我了吧!”
“地契?”张存原本就冷的脸越发冷了起来,他将手中的筷子一拍,冷哼道:“我还以为小姨子是来关心我的断手断脚,原来是来要银子。”
那嘲讽的语气,就跟杨桃欠了他多少一样。
“我自己的地契,难道我不该来要?”杨桃也犯了拧,不肯息事宁人:“银楼的银子你不是早就还了,地契呢?给我!”
她又直又白的手掌摊开伸在张存面前,却犹如扇在了张存的脸上。
他愤恨的看着她,咬牙切齿:“岳丈才找上门闹了一场,你能不知道那地契已经压了出去?明知道还来要,你是存了心要撕我的脸?”
“是你存了心要我的命!”杨桃也没心情和他讲什么六面山的归属问题,只看着他的眼睛执拗道:“钱不是才给王掌柜吗?去要回来还给银楼,这期间的利钱,我出。”
“你休想!”张存又拍了桌子,声音更是拔高了几分:“投出去的银子,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那是我的地契!”
“那还是两家合伙的铺子呢?你杨家占着份额,就该当出银子。”
“姐夫!”
“喊祖宗都没用,要命一条要地契没有!”
两人的声音一人高过一人,一声高过一声。吓得杨翠赶忙从厨房折返,着急的拉了杨桃就往自己房间拖:“有话就不能好好说?这样扯开了嗓门吵,不嫌丢脸?”
杨桃是憋屈到了极致,她不能冲着阿娘发脾气,姐夫又是这个样子,她哪里还存得下理智,顾得上脸面?
“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