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黄巢横征暴敛所过的地方,处处是断壁残垣和淋漓鲜血,远远地就能闻见一股血腥味,春夏之交的景色也全没了应有的景气,倍加显得荒芜寂寥。
黑压压的乌云下,潮气越来越重,仿佛时刻就会有暴雨将至。
残垣的城楼上独坐着为独臂老人,一旁明晃晃的刀柄插在他的身边,刀身已大半没入在了城墙之内,面对着数万前来的大军仍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空对着十来个酒坛子畅饮无阻。
云稹望见那人不由扬手止住众人前行的脚步,大笑道:“雁大侠,你好不厚道啊!喝酒也不知提前知会我等,总好过你一人独醉的好吧。”
城楼上的黑衣人转身挥了挥衣袖,狂笑着拾起一坛子烈酒滴溜溜地甩向了城下,云稹当即用脚尖在马鞍上踩了一下,飞身错落间便接住了酒坛子,拨开泥封的印盖,咕咚咕咚印个不停,空让在旁的天门众人羡慕不已。
“嘿,云小子!”
雁衡阳扬声大喝道:“还不进城,是想淋雨吗?”
只顾着在雁衡阳面前卖弄酒量的云稹,顿时脸皮如同火烧一样,回头望了眼身后的门人,挠了挠头皮,憨笑不语,使劲地摇手招呼他们进城。
因黄巢经过襄阳一战后,锋芒已被消减了大半,所以每过江西诸地城池,只是搜刮财务粮食用物,至于城池能破坏的则毁,只要有朝廷的风吹草动,很自然地席卷而逃,倒让云稹追击了一路都没见着他们的人影,但总觉得他们背后蕴藏着更大的阴谋。
云稹在雁衡阳的带路下,找了处还算可以住人的地方落脚,想起刚才喝过的烈酒,不怀好意地笑道:“雁大侠,我这些天门兄弟都是些江湖豪客,你老实交代还剩下了多少美酒,总不能只让咱们喝吧。”
他想的也还算是周到,南方的雨季若是到来,稀里哗啦之后肯定没个定数,若是此刻有烈酒驱寒,那是再好不过的。
雁衡阳摇头苦叹,道:“饶州城西有家酒铺,名曰醉也不归坊。那里埋着的烈酒足够咱们这些人大醉一夜,你等会派人过去搬运来便是。”
云稹心想上次和雁衡阳作别,还是因为他要去找寻公孙仇的踪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如何了结了,又怎么会在这里,便直肠子般地问道。
从雁衡阳谩骂声中,云稹心知他肯定是没找到公孙仇,要不然也不会横刀醉鬼般等他归来了,当下安慰道:“雁大侠,公孙仇与我天门之间的怨恨尚自未解,你以后与我们在一起肯定会遇到的。”
“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这么着急找老夫,是急着寻死吗?”
云稹和雁衡阳猛地听见这个声音,便翻身向门外疾驰,等立足到门口后,只见十来人已躺在地上暗自叫苦,公孙仇的手上还攥着两个武士的脖子,憋得那两人脸皮青紫异常,半晌也说不出话来,愣是扑腾挥舞着手臂。
“有话冲我们说,为难他们作甚?”云稹当下横空撕扯出天行剑,寒光在黑压压的氛围下更显得妖异,屈身向前逼迫道。
公孙仇冷笑着反手将真气散在两人的天灵盖上,转身飞速离去,雁衡阳和云稹各扬起刀剑向那团黑影扔去,但是公孙仇的速度太过于快,刀剑相互撞击之下,便萧然插在了地上。
天上已淅淅沥沥地飘起了雨滴,云稹传来杨九风,安顿好这里的一切事宜后,径直与雁衡阳追着公孙仇的踪迹到了郊外。
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是个圈套,但还是追了过去,只因公孙仇和黄巢太过于狡猾,一直逃避在前方不肯正面相攻,谁也不清楚他们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公孙仇,你给老子滚出来!”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