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长,店伴儿复从茅屋内走出,手捧一碗凉茶置于卢云面前,道:“客官先喝碗凉茶解暑吧,你的烙饼大师傅正做着呢,还需些时间。这凉茶是加了金银花、枸杞、甘草等物煮制而成,解渴,降暑。过往客人喝了都是赞不绝口呢,您尝尝。”卢云见他盛意拳拳,只接过茶碗,谢道:“如此多谢了。”那店伴儿待立一旁,笑容可掬,直道:“您太客气了。”卢云正欲饮茶,却听那邻桌的胖子突然开口说道:“公子可是自临安而来?”
卢云闻言一怔,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起来。那胖子已是将烧鹅吃了干净,随即将半碗凉茶一饮而尽,取出一块方巾擦拭着满是油腻的双手、嘴唇。
那店伴儿却是斜眼怒视着胖子,蓦地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向卢云心口刺去。卢云本是小心戒备,见短刀刺来,却是不慌不乱,一把将岳霖抱起,飞起一脚踢翻面前桌子砸向那店伴儿。那店伴儿也是个练家子,见木桌砸来,改刺为劈,一刀将其劈砍作两半。再观卢云,已是将岳霖又系于背上。店伴儿一击不中,恶狠狠对那胖子道:“罗胖子,看你做的好事,若是让点子跑了,看你如何向鬼老大交代。”那递于卢云的茶中本是下了烈性的蒙汗药,只待卢云着道,便可兵不血刃将其拿下,不想紧要关头被罗胖子搅合,功亏一篑。
当下,茅屋内又走出一魁梧壮汉,手提锯齿钢刀,与那扮作店伴儿之人并肩而立,壮汉说道:“罗胖子,你莫不是想要反水?鬼老大的手段你心里清楚,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点子只有一个人,且有小娃娃负累,武功再高也是不济,只要我等三人联手,两人攻其正面,另外一人攻其背后小娃娃,点子势必投鼠忌器,为我等所擒,献于鬼老大,少不得荣华富贵。”这汉子可谓是目光如炬,一语道出其要害之处。卢云闻言不禁冷汗淋漓。若是这三人联手,自己必定会饮恨当场,自身生死是小,却是因自身自负枉害了岳文性命。“坏人过来了,卢大哥,快跑。”正当卢云自责不已,小岳文奶声奶气将其打断。跑?又哪里跑得了,显然对方是蓄谋已久,在此不下陷阱,又怎么轻易让猎物逃脱?卢云心下凄凄,却安慰岳文道:“岳文乖,别怕,有卢大哥在,坏人伤不了你。”
“阁下真乃义士也,罗某佩服。”罗胖子面容肃然,不似作假。这倒是让卢云心中很是狐疑,观其言行,三人当是一丘之貉,怎言佩服起自己来了。当知,古来商贾重利而忘义,黑心奸诈,往往为一己之蝇头小利枉害他人性命者比比皆是。却见罗胖子对那二人道:“你二人可知那小娃娃是何人?”那扮作店伴儿之人冷哼道:“他是何人与我等何干?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罗胖子却道:“你不想知道,我却偏偏说与你知道。”又听罗胖子娓娓而言:“罗某自知不是什么好人,手底下也犯过不少人命,走南闯北多年,见多了金人铁骑横行。所过之处,汉人伏尸千里,血流成河,无数家园被毁,惨不忍睹。所幸天降虎将于中原,驱逐鞑虏,收复山河,扬我汉人之威。然,苍天何其不公,奸贼误国,以‘莫须有’罪名害虎将于牢狱,更欲斩草除根谋害其后人,而这小娃娃,就是那虎将的小公子。若让罗某为虎作伥,出手加害,却是万万不能。”壮汉道:“你就直接说是岳帅的公子是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