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虎将不虎将的,恁也绕舌。”罗胖子道:“岳爷的名姓自你我口里说出,不觉得是侮辱了他么?”
那手提锯齿钢刀者唤作张燕,扮作店伴儿的正是其胞弟张清,两兄弟长久以来在皖西豫南道上操着劫货掠财的勾当。十年前,鬼见愁声名鹊起,二人迫其威势,逼不得已供其驱使,不想这十年间,二人蒙鬼见愁关照,聚了不少喽啰呼啸山林,自此,剪径劫道之事自有手底下人去做,他二人过上了山大王的舒泰日子。故此,二人对鬼见愁颇存感激之心,数日前,二人接到鬼见愁的绿林帖,慎重起见,张燕意亲自出马,加派手下喽啰分布四方,暗中刺探,本来,一切事宜都在他掌握之中,哪想半路里突然冒出个搅屎棍子。张燕在心中权衡一番,对罗胖子道:“罗胖子,你既不愿,我兄弟两个也不强人所难,还请速速离去。念在昔日情分,我兄弟于鬼老大面前对此只字不提。想必鬼老大的手段你心里清楚,若是知晓你坏了事,会是怎样下场。”
不想这罗胖子油盐不进,笑道:“如果从今日起,豫南道上再无你张燕、张清二位,就算鬼见愁手眼通天,我不说,这位义士不说,他又如何知晓是我坏了事?”
张燕见罗胖子眼中暗含杀机,实在想不到一向利欲熏心,狡猾如狐的罗胖子会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起杀心,他怒道:“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今日就让你瞧瞧我俩兄弟的手段。”
罗胖子亦是摩拳擦掌道:“好啊,罗某倒是要瞧瞧你二人有何手段,能在豫南道上作威作福多年。二对二,胜败当真难料。”
“如果加上我又当如何?”蓦地,一个声音突兀言道。众人寻声望去,却见一人端坐于茅屋屋顶之上,其状甚是安逸、闲适,这人似乎来了许久,只是众人不曾发觉。“属下见过鬼老大。”张燕、张清二人看清来人后,忙拱手行礼道。却是罗胖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颇有些不安,却也是强作了笑容对来人行礼道:“见过鬼老大。”
这被呼作鬼老大之人,正是鬼见愁,只见其身形微动,已是从茅屋之上翩然跃下,阴森森冷笑道:“罗胖子,你本是恶贯满盈之人,怎么突然转性做起了好人,就不怕救不得人,反把自己搭进去?”
罗胖子一张肥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很是诚恳道:“想来是鬼老大误会了,属下只是和张家兄弟开了个玩笑,本欲先取得了那小子的信任,然后出其不意将其擒住,献于鬼老大。虽然属下有抢攻之心,却是万万不敢有背叛之意,我罗胖子可对天发誓,望鬼老大明鉴。”一番话语掷地有声说完,偷眼去瞧鬼见愁,却见后者依旧脸色阴沉,不见喜怒,不禁心中七上八下,冷汗流了一背。鬼见愁嘴角上挑,对罗胖子言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去了结了那小子以表心迹。”
“是,是,多谢鬼老大成全。”罗胖子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似乎重新落回了肚中,连忙应道。随即对张燕道:“张燕兄弟,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兄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罗胖子向你赔罪了。”张燕见如此,却不理会。罗胖子干笑两声,复道:“出来的匆忙,没带家伙,张燕兄弟,还请借宝刀一用。”张燕见其借刀,却是将眼神望向鬼见愁,却见他不动声色,似有默许之意,便将锯齿钢刀抛递于罗胖子。罗胖子钢刀在手,面现狰狞,缓缓向卢云走去,其间却是眼珠乱转,飘游不定,只见其大吼一声,却是蓦地转身将钢刀劈向鬼见愁,同时左手从袖中滑出两颗铁弹珠,向鬼见愁双目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