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萍儿,你先下去把。”开口的是葛夫人。这三言两语在丫鬟萍儿耳中却不外乎是天籁之音,惊慌的小丫鬟如蒙大赦,连忙爬起身来,一溜烟跑开了。要知这葛府上下,哪个不惧怕葛振江三分,若是他发起怒来,更是人人噤若寒蝉,唯独这葛夫人敢在其盛怒之下捋其虎须。葛振江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右眼皮,气恼道:“月儿从小就让你这个娘给惯坏了,一次比一次不像话。”葛夫人白了相公一眼,振振有辞道:“我闺女我不惯着,难道叫别人惯着?”葛振江顿时语塞,和葛夫人讲道理,是根本没道理可讲的。这时,下人来报,找到了葛新月的行踪。葛振江连忙唤来那人,那人道:“今日上午,六子哥正带着兄弟们在渡口上卸船,却见小姐找到了他,说是奉了总舵主的命令追什么人。六子哥亲自掌舵,带人跟着小姐追了过去,谁知道追上了之后,小姐跳到那人船上,和那人一起走了,还叫我们不准跟着。六子哥怕小姐生气,换了船在后面远远缀着,又命小的火速回来禀告总舵主知晓。”葛振江问他道:“船上是什么人?”那人回答道:“除了船公,还有两人,一个叫卢云,一个叫独孤小山。小姐正是奔那独孤小山去的。”
“不像话,太不像话。”葛振江直气得眉毛倒竖,拍桌砸椅,遂对那人道:“你去告诉六子,叫他小心跟着,务必要保护好小姐,必要时,就是把小姐绑了,也要给我安全的带回来。”
“是,总舵主。”那人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葛姑娘,你怎么来了?”葛新月跳到船上后,独孤小山上前问道。
葛新月嗔道:“怎么,你不欢喜我来啊?”
独孤小山面色一窘,呐呐道:“当然不是。”心里却道:“我怎会不欢喜你来呢?”
葛新月咯咯直笑。卢云得知面前这紫衣少女乃是漕帮千金时,心中既是高兴,又是担忧。
乌篷船继续前行,一路再无波澜,直奔临安而去,不过三五日,便已抵达。卢云、独孤小山、葛新月三人下了船,由卢云带路,奔杨兴平所在破庙行去。待至破庙前,却见得破庙左近已是一片狼藉,地面之上随处可见已是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似是不久之前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而周遭不见任何人影。“将军,将军。”卢云叫唤了两声,根本无人回应,只惊得四周觅食鸟儿纷纷振翅飞远。卢云尚不死心,仔细将破庙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终是让他寻得了一处暗记,这暗记极为隐秘,又似是顽皮孩童随手涂鸦,一般人很难发觉,更不要说解读其中意思。卢云随这暗记一路北行,那暗记断断续续,每隔一段路程便会被卢云寻得,直至行至一处低矮山林。
“什么人?”忽从前方枝叶尚茂密的树木上跳下两人,观其着装,当是军士。两名军士各执长枪拦住了去路,待看清卢云后,一军士忙上前对卢云行了一礼,问道:“卢参军,你可是回来了……这两位是?”卢云道:“这两位俱是关中义士,一路上卢云多蒙其帮衬。对了,将军和其他兄弟呢?”那军士满脸愧疚不安,只道:“还是杨副将与你说吧。”说罢,搓右手双指于嘴中,打了个呼哨,随即便见军中副将及一干军士从暗处走出。卢云迎上杨虎,问道:“杨副将,将军呢?”杨虎未语先叹,继而道:“想必卢参军已是去过破庙了?”
“到底怎么回事?”卢云追问道。
杨虎道:“当日参军带着小公子离开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