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东方白喝得烂醉,陈长风将其带至一家客栈歇下,直至第二日近中午方才醒来,两人吃了些饭菜,陈长风道:“少爷今后有何打算?”东方白道:“这些时日,我虽不在关中剑派,却也是时常留意,金无畏大肆提拔心腹,排除异己,今日之关中剑派已非昔比,就算我回去了,怕又是一番冷嘲热讽,自取其辱。我想先去葛叔叔那里,过段时候再说。”陈长风道:“如此也好,眼下关中剑派一片乌烟瘴气,不去也罢。若是少爷得漕帮相助,日后定会重整关中剑派。”东方白道:“陈叔有何打算?”陈长风笑道:“我老了,越发不中用了,还是回陈家村安度晚年的好,省得回去之后晚节不保。”他虽笑着将话语说出,却是目光中甚是伤感悲戚。世间万物皆长价,唯有人老不值钱。东方白道:“陈家村是个好地方啊,还记得小的时候父亲每年都会带我去陈叔家住上一段时间。”这一老一少回忆往昔,只觉又添伤感,不禁唏嘘。
分离之后,东方白一路朝白马渡而去,见了葛振江,行礼问安之后,却是不见葛天明、葛新月兄妹,便出声问道:“叔父,怎么不见世兄世妹,莫不是他们还在生气于小侄?”葛振江道:“贤侄多想了,只是最近帮里事情多,天明抽不开身。贤侄莫要见怪。”东方白忙道:“不敢不敢,小侄确实是鲁莽了,今日专诚来想葛兄赔罪来着。”葛振江道:“些许时日未见着贤侄了,不知贤侄得何人相助杀了那独孤小山?”东方白道:“不敢欺瞒叔父,敢问叔父可知道梅庄?”葛振江思虑片刻道:“莫不是十里铺东南的梅庄?平日也不见其有甚出奇之处?”东方白道:“正是。前段时候小侄漂泊至那处,幸遇庄上之贵客搭救,又蒙其指点,方报杀父之仇。”葛振江心下狐疑,却是不动声色道:“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贤侄所言的贵客可还在梅庄?”东方白道:“小侄也不是很确定,然十之**还在。小侄本想探望叔父之后,便去梅庄致谢。”葛振江道:“这样吧,贤侄,我现在命人备些礼品,与贤侄一同前去如何?”东方白道:“如何敢劳烦叔父?”
“先生,东方公子回来了,还带了一车子的礼品。”梅庄的小丫鬟颇有些欣喜报于方子通与余观潮二人得知。却见余观潮手捋长须道:“看来这小子是报了仇了。哦,对了,是东方公子一人来的吗?到是你这小丫头欢喜什么?”丫鬟小翠面上一红,道:“先生又取笑小翠了。还有一个人和东方公子一块来的,看年纪应该是东方公子的父亲。”余观潮笑道:“这傻丫头,东方公子这遭出去就是报杀父之仇的,又哪来尚在人世的父亲。你去将他们带来吧。”
时候不长,葛振江与东方白随着丫鬟来至水榭,却是余观潮悠悠开口道:“葛总舵主,别来无恙啊!”葛振江本是留意于这水榭之幽雅别致之境,闻言望去,却见亭下方子通、余观潮二人,心下一惊,却仍是面色平静道:“原来是日月神教的方教主和余先生在此,葛某失敬了。”方子通道:“好说,两位请坐吧。”葛振江施施然落座,却是东方白怔立当场,这二人竟是魔教中人!其中一人更是魔教教主!我竟然,竟然……自古正邪不两立,东方白自幼便生于名门正派,虽说他行事荒唐,并非甚么正人君子,但提及魔教,还是让他鄙夷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