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辛苦,明日,请引五千人马前往镇守。如何?”陈平道:“将军吩咐,自当照行。”酒宴之后,便去馆驿内安歇。次日,陈平带了五千兵来到广武山。看过地形,方知这山势自黄河之旁陡然而起,由北向南,绵亘不断;一条鸿沟中间穿越,将整座山划成两半;若于山上筑城驻兵,是易守难攻。陈平看罢,道:“韩信果然有见识!端的是一处要紧之地!”心里暗叹不止。即日起,便在山上营筑城郭,屯扎兵马,整治武备不提。
且搁下各处不说,却说西魏王魏豹,自打彭城外被霸王杀败之后,收拾残军,回到河东,便躲在宫中,整天里与一班美女在一起,饮酒取乐。忽一日,问身边内侍道:“近来外面,可出甚么大事?”内侍道:“霸王那边,反了英布;汉王这边,已灭了章邯;别无他事发生。”魏豹叹道:“昨日之王,今日之鬼,盛衰转运何其快也!”那内侍本就乖巧,专喜揣摸主子心思,见魏豹这般叹息,便道:“温县人许负,极善看相,断人贫富贵贱,无不应验。今此人正居平阳城中,何不请来,为大王相上一面?”魏豹道:“何不早说?”催内侍去请。
次日,内侍果然将许负请来见魏豹。魏豹见许负举止端庄,一副道家仙派模样,肃然而起,拜道:“闻名已久,今日幸得相见。”许负还礼,道:“大王之事,在下岂敢推却。”魏王道:“人都道先生相法奇绝,今请为孤相上一面,以测祸福。”许负道:“相人面,当观气色。大王今日若未曾用酒,才好看得。”魏豹道:“自早上起来,还未饮过酒,正好看相。”许负便请魏豹朝明里坐定,凝神细看了半晌,见他天仓侵白气,中正杂滞气,日月欠明,水土失位,满面全无可取之处,寻思道:“此乃败家之相,如何对他实说?”又想:“我进来时,见得宫室顶上祥光一片,以其状来看,宫内定藏有大富大贵之人。却不在魏王身上,难道是在后宫?”便道:“大王好相。然最贵者,却在后宫。”魏豹道:“怎说?”许负道:“后宫旺气,胜别处十倍。”魏豹道:“既如此,请到后宫一看。”于是,邀许负来到后宫,即将王后、嫔妃一一唤出,让看面相。那魏豹,嫔妃也有二三十个,看过了十来人,内侍又引一个绿衣美人出来。许负见她走路说话,吃了一惊,看这女子:眼睛明亮,光彩照人,举止端正,神态怡然;十分的好!暗道:“此女非但相貌上佳,更兼能虚怀若谷:观其步,不乱不躁,观其言,不紧不慢;宽能容天,如洋洋大海,和能接地,似习习春风;刚而能制,万态不足动其操,清而能洁,千尘不足污其色;实乃贵人心气。我知厚德孝亲者,无阳赏,亦必有阴报,不在其身,便在子孙。如今她是个事君的人,当报在子孙身上也。”想到此处,指着那美人儿与魏豹道:“这位娘娘贵不可言,他日必当生天子。”魏豹笑道:“她为本王生个王子尚可说得,如何能生天子?”许负道:“我话说在此处,决无虚言。”魏豹道:“能否告知详细?”许负道:“天机不可泄露,将来自会应验。”魏豹见她不肯说,只好作罢,心里却十分喜欢,暗忖道:“她说薄姬能生天子,岂不是暗示我当坐天下?现如今,楚、汉两家正在交兵,胜负未分,我先前连汉攻楚,实不上算。不如中立,既不助汉,亦不帮楚,袖手旁观,任他鹬蚌相持,我且坐享渔翁之利。”心思已定,当下厚赏了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