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已经要亮了,口中只觉得焦渴不已,德王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忙端了热水来,眼中酸酸的迷蒙着,周遭的一切在眼里都是影子晃悠悠。好久才看得清了,却不晓得在哪里。只见窗帷密密垂着,重重帷幕遮着,几乎透不进光来。只有德王那挺拔的影子让这屋中有了半点生气。
“嗯,你醒了。”他淡淡说着。
眼下的黑眼圈深深而陷,像是几日几夜未眠一般,难道在我梦中的时光里,守候着我身旁的人不是月心,是他?!
只在窗帷的叠合的一线间,缝隙里露出青蓝的一线晨光。只那么一线,整个内室都被染上了一层青蓝的如瓷器一般的浅浅光泽。四下里静悄悄的沉寂,燃了一夜的蜡烛已经残了。
此刻间,我莫名的觉得,平日里那威风凌凌的王爷,也会有一丝软弱,只觉得他那么渺小,渺小的想要把他拽在手心里,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便能要的。我、鼻头微微发酸,却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泪意。
我大概只有在睡梦中,见到了那些已去的故人,才会如此伤心挂怀吧。
姑母的话久久存在我的脑子里。
嫦玺,你还不知错么?
他低低叹息了一声儿:“你饿了么?”
我凝视于他,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摇了摇头,“这是在哪里?”
“本王府邸中。”
我一怔,心下觉得有些不对,翻身下床而来,不想长久不起床的人,病又未好,脚下竟是这样虚浮无力,他忙不迭把我扶住:“好歹你也等病好了回去不是?”
他眼里莫名有些哀愁,当我知道对我的心思之后,一直都是躲避着他的,可是他却屡屡在我性命垂危之际出现,我不知道这老天爷打得什么算盘,原来昨夜抱走我的是他,怪不得与辰王有点像。
而此刻,我所顾忌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的身份,出现在德王府里确实很尴尬,我无论他人怎样看我,可是德王左右无侍妾,是一个才貌双全的俊俏王爷。而我呢,已嫁为人妇,残败之躯的弃妇。
我有心解释:“我不是”
这时蜷缩坐在床边打盹的月心醒了,她迷蒙着眼睛,见是我,惊喜着低呼道:“王妃醒了?”
她跳了过来,遽然稳稳扶住我,大喜道:“你好些了?”
一抬头正见她眼底血丝密布如蛛网,神色关切至极,心中微微一颤,口中柔声道:“好了。”
我迷茫环顾四周,问道:“我睡了多久?”
月心道:“三天,这三天都是德王爷不日不夜的守着。”
我轻轻“嗯”一声,不由嗔道:“多谢王爷。”
他握住我的手臂,“你我之间,不必在意这些。”
我脸上灼热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不去理会他。
许久才关怀了一句:“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他微微一愣:“已经妥帖了。”
月心“哎呀”一声,“王妃醒来,一定饿了!我这就去传膳。”
月心欢喜出去了。却被德王唤了回来:“还是本王去吧,你在这里,还可以陪她说说话。”
月心点了点头,回头跑来身边,我牵着她的手坐下,目送着德王离去。
不免忧色重重,道:“那天晚上我病重,德王怎么知道的?”
月心摇了摇头只道:“当时可把我吓坏了,王妃发着高烧,人都说胡话了,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