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们的老巢就设在山道之上,一扇用粗壮树干绑成的大门将道路截断,大有一种“此路是我开”的感觉。
山寨里零星的散布着几间茅草房,破旧的房屋在大风之下摇摇欲坠,乍一看,竟要比那山下的白头驿还要破败寒酸。
午夜时分,各家各户都已熄灯就寝,只留下一个小喽啰在大门前看守。
他身前的火盆劈啪作响,墙上火光映出的影子在寒风中不停的摇曳,小喽啰困意难忍,不停的点着头。
就在他犯困的同时,身后墙边的阴影中缓缓伸出一只手,然后是脑袋,身子,那道奇怪的影子,就像是从巨大暗影中钻出一样,不一会儿,一个人的影子便出现在了小喽啰影子的旁边。
火光忽然摇晃了一下,一个一袭黑衣的短发僧人悄无声息的站立在小喽啰身后,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还在与困意作着斗争。
黑衣僧人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泛起淡淡金光,然后对准小喽啰的后颈,轻轻一点。
刚才还在点头的小喽啰突然身体一抽,随后就双目紧闭,仰面朝天的瘫坐在椅子上,昏了过去。
黑衣人看了看四周,确认只有这一个看守的气息后微微一笑,缓步向山寨里面的一间房屋走去。
当他走到山寨中央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自打他进入这山寨开始,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十分特别的气息,那种血腥暴戾的感觉与一般的人类截然不同。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随着他的不断深入,这种感觉越加明显。
黑衣僧人双目微闭,展开神识,不一会儿就锁定了那股气息的来源。他睁开眼睛,将目光移向旁边的一个破木棚。
木棚之中放着一个巨大的笼子,圆月当空,笼子的一半暴露在明亮的月光之中,另一半则被黑暗吞噬。
笼中关着数条猎犬,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半人多长的凶猛猎犬,此刻全都蜷缩在被月光的照亮的一角。
他们相互依偎,惊恐的看着笼子另一边的黑暗,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些猎犬平时训练有素,打猎时异常凶猛,五六条凑在一起,就是老虎也能咬死,但此刻它们却吓得瑟瑟发抖,这令黑衣僧人十分好奇,他瞪大了双眼,努力捕捉每一丝光线。
突然,笼中的黑暗之中出现两道黄光,黑衣僧人微微一惊。接着那两道黄光忽隐忽现,一阵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
那黑暗中的东西正缓慢的移向月光下的一侧,而那数条猎犬也同时慌张的跑向笼子的另一侧。
清冷的月光洒在那奇怪的“东西”身上,渐渐照出了他的真身,黑衣僧人见后双眼瞪得溜圆,显得十分吃惊。
那“东西”竟然只是一个还没有笼子高的小孩,这孩子面容枯槁,身形消瘦,四肢全都被拴上了沉重的镣铐,在这天寒地冻的北境,竟然只穿一件破旧的单衣,很难想象那股暴戾血腥的气息是他发出的。
但这些都不足以令黑衣僧人目瞪口呆,真正令人吃惊的是他一身雪白的毛发。
不光头发和眉毛是白的,他的脸颊,臂膀,还有小腿上都隐约可见一层雪白的毛皮。
“狼。”这是这孩子带给黑衣僧人的第一印象。
那小孩用小手抓着笼子的栏杆,呆呆的看着黑衣僧人,目光空洞无神。
黑衣僧人与他四目相对,这眼神他似曾相识,只有无尽绝望之人的目光才会如此呆滞。
小孩缓缓将